剑尖抵在白皙的颈前,再上前半寸,就能见红。
可锐利的剑锋却颤抖不止,同时像是有道无形的阻力遏制剑刃向前──是道让持剑者惊骇发抖的阻力。
韩洛双眼睁大、脸色惨白、全身冷汗,剎那间,母亲染血惨死的景象竟浮现脑海,他害怕得全身发抖,连手中的剑都快握不住。
韩洛痛苦地闭上眼,一手抚额,双脚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韩洛喘了几口气,稍微让自己平静下来,身体也没抖得这么厉害了,这才睁开眼,不甘心的低骂一句。
“可恶……难道我当真杀不了女人?”
目睹母亲染血惨死的模样,竟在韩洛的心中造成严重的阴影。
这件事,是在他离开七星峰后才发现的。
他花费许久的时间,终于爬下陡峭险峻的七星峰,其中也摔伤不少次,好几次差点送命,满腔的愤慨,让他见谁就杀,遇村就屠!看到鲜血飞溅的景象,那腥味弥漫鼻腔,他的情绪越是兴奋激动、汹涌澎湃,人类临死的凄厉惨叫、哀嚎哭喊,听得他欢欣得意,被囚困囹圄的苦闷,终于找到宣泄的管道。
可当他要杀一个身患疾病的妇人时,那妇人抱着幼儿缩在角落,苦苦哀求,正要挥剑而下时,那妇人竟然咳血!见到妇人咳血,嘴溢鲜红,怀里的孩子拼命呼喊,让他脑海浮现出亡母惨死的画面!吓得他全身发抖、冷汗直流,几乎都快站不稳,更别说是杀掉这对母子。
之后,韩洛曾几次要杀害女人,却总是在要下手时,脑海就浮现母亲染血惨死的模样,也想起当时弱小无能的自己,吓得他完全不敢动手,最后他终于明白,他害怕看到女人流血!
特别是兵刃伤害所流的血……
杀了尤谈后,韩洛大肆屠杀,却放过女人与幼儿,专杀男人,连被黑白两道围剿时也不对追杀他的女子动手,世人误以为他只杀男人而不杀女人,还专杀cǎi_huā贼,惊叹一个丧心病狂的噬杀者竟会对女人仁慈,却没人料到韩洛不杀女人,是因为他怕看到女人流血;痛恨cǎi_huā贼,是因为他的母亲就是被这种男人jiān_shā惨死。
若能杀得了女人,他又何尝不想?
“可恶……”韩洛瞪着眼前的女子,一个他极其痛恨却无法手刃的女子。
韩洛正思考要不要下蛊杀害?等蛊发身亡,他也离得老远,惨死的模样他看不到,就不会让他吓得惊惧胆颤。
这个弱点,可千万不能让人知道。
就在韩洛思索要不要下蛊时,眼前的女子眉头一皱,眼睛微微张开。
“唔……这是那里?头……好昏,我怎么……不在客栈房内?”
女子睡眼惺忪,一看到眼前的人,吓得立刻清醒大叫。
“啊!是你!”
白雪仙没料到食尸鬼韩洛竟站在她面前,吓得想拔腿就跑,可却发现自己的身体靠在柱边坐在地上,浑身瘫软无力,根本动不了,也发觉自己衣衫不整,立时明白自己中了迷-药,被带到这里要被迷-奸!
“你、你……你想……”白雪仙害怕得发抖,后面的话她不敢说出口,落在这恶人手中,一刀毙命还算好运,最坏的就是死前还要受尽污辱。
韩洛发现女人清醒,立刻眼露凶光,狠狠地瞪向她,刚才害怕见血的模样可不能被瞧见。
韩洛咧嘴一笑,表情阴沉邪恶,让白雪仙更是害怕。
“我想怎么样?妳心里清楚得很。”
“不、不要……与其死前受辱,不如你一剑杀了我吧……”白雪仙怕得发抖,眼眶泛泪。
“受辱?呸!”韩洛听出这女人误会他,表情不悦,另一手指着旁边地上的尸体,沉声怒道:“妳给我看清楚!把妳迷昏带来、脱妳衣服的不是我,我只是在这睡觉被他们吵醒,心情不爽就顺手杀了,也顺便杀妳而已!”
“咦?”白雪仙望向四周,的确有三名男人染血死亡,想起颜朝恩说过食尸鬼非常痛恨cǎi_huā贼,若不是正好遇到食尸鬼,恐怕她早已惨遭污辱。
这么说来,食尸鬼反倒救了她?
但她身上大片肌肤曝露在外,被眼前这恶人一览无遗,形同羞辱,若她不是不拘民俗小节的江湖女子,一般良家妇女的身体被男人这么瞧见,只能下嫁或是自杀。
若她是良家妇女,情愿自杀,也不愿被这恶人毁去名节。
白雪仙又想起食尸鬼吃人尸的事,还有当初在西安酒肆内,他说过他想吃她品尝滋味的事……
“啊!难不成你——”白雪仙又吓得大叫,不管怎么样,总之遇到食尸鬼绝对下场凄惨,语音颤抖地问:“你、你该不会……想杀了我,然后……吃……人……”
韩洛咧嘴冷笑,这一笑,笑得白雪仙又陷入极大的恐惧。
“嘿嘿嘿……不错,妳还记得嘛?”
白雪仙骇然失色,愣眼望着韩洛,吓得呆若木鸡,她实在想不透为何会有人有吃人尸的癖好!
白雪仙害怕得低下头,她不敢再看韩洛那张相貌俊帅却阴鸷凶狠的脸庞,她想起曾听说过会有人冒用食尸鬼的名义四处胡作非为,或是嫁祸于他,食尸这事,是讹言谣传?还是真有其事?
白雪仙抿抿唇,既然是要死,那不如在死前问个清楚。
心中做下决定,白雪仙鼓起勇气,仰头望着韩洛问:“我……听人说你弒师食尸,你……是真的吃过人尸吗?”
闻言,韩洛敛起笑容,沉默一会,眼神变得冷酷,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