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山贼见到桓鸿道出现,心中恨意油然而升,二头子大声呼喊:“真是天赐良机,自个儿跑来送死,兄弟们,砍死姓桓的!”
“噢!”山贼一哄上前,徐奉由已砍开绳网,白雪剑摆脱束缚后,想起刚才差点被辱,让他头一次觉得有股莫名的愤怒,在脑中蕴酿着。
“杀!”山贼围着桓鸿道和黄明,两人虽极力抵抗,但怎敌得了一群人围攻?马上就落居下风,还连连挨了几刀,所幸只是小伤,无伤性命。
“桓大哥!黄二哥!”徐奉由正要举刀上前支援,白雪剑已抽出两仪剑,转动太极图,一分为二,双手执剑,踏步冲入人群,双手挥剑飞快,山贼还来不及反应,也没看见刺来的利剑,身上就多了几道窟窿、几条伤痕,哀声连连,惨呼不断,艳红血珠喷洒于地,活像是在宣纸上泼墨,形成一幅张力强烈的画。
不同的是,那是以血为墨、以地为纸所构成的画。
桓鸿道与黄明也是一阵错愕,瞧着白雪剑使的神妙剑法,两手使出的剑法时而同步,时而错异,却又配合无间,活像是两人共使一般。
白雪剑虽感到愤怒,但他并非想取人性命,没朝要害处下手,也未重伤,以致山贼虽连连挨剑,却也没一个被杀,个个吓得抱头鼠窜,落荒而逃。
“好、好厉害!这是什么剑法?”徐奉由跑步上前,脸上充满惊奇,完全忘了礼数。
“笨蛋!怎可对恩人如此无礼?”黄明敲徐奉由一记,徐奉由痛呼一声,抚着脑袋瓜子,“痛!”
“黄明,别打奉由了。”桓鸿道叮嘱完,转头望向白雪剑,对着白雪剑拱手行礼,“多谢白少侠相救,让你连救两次,真是过意不去,只是刚才你所使的剑法精妙无比,不知可否告知剑法之名?”
“是……”白雪剑想了想,他记得师门剑法并无制式规律,全是扎实的基本功临场反应,从未有过名字,冷淡答道:“无名。”
“无名?无名剑法?”三人又是一声惊呼,互相对望,徐奉由问道:“桓大哥,你有听说过那一个武学门派有‘无名剑法’这武功的?”
桓鸿道与黄明都摇头,异口同声答道:“没听过。”
白雪剑摇头,说:“这剑法没有名字,并非叫‘无名剑法’。”说完,又转身准备走人。
“等等!”桓鸿道见恩人又要离去,急忙出声唤住。
白雪剑闻声止步,回头望着身后的桓鸿道,桓鸿道赶紧说:“承蒙少侠再度相救,若是不嫌弃,请与我们到西安城一趟,我们三人想请你吃顿饭,算是聊表谢意。”
白雪剑想了想,他不想与别人接触,特别是男人,但三人刚才救了他,算是有恩于他,想起师父韬光说过:“有恩不报枉为人。”拒绝三人的邀请,也过意不去。
他一直苦无可信之人引领入世,总不能一整年都待在终南山,否则期满回去,定会被韬光责骂,他又听闻韬光说过许多人间美食,一直没机会品尝。这三人看起来也不像是坏人,又是专抓坏人的捕快,应该不会害他,况且三人的武功又比他差,就算意图不轨,也有办法反击逃走,不妨趁此机会,尝尝韬光所说的“美食”吧,也可顺势离山入城。
白雪剑缓缓转身,点头应声,“嗯,好吧。”
看到白雪剑答应,三人高兴不已,又向白雪剑道谢一番,这让白雪剑受宠若惊,连忙说道:“不需如此多礼,你们也救了我。”
桓鸿道向白雪剑自我介绍着:“我叫桓鸿道,三十岁;我身旁是黄明,二十八岁;最小的这位叫徐奉由,十九岁。我们三人是西安城的衙门捕快,日前在外地办完事,现在要赶回衙门复命,不巧遇上山贼袭击,幸好少侠出手相救。”
白雪剑淡淡答道:“我的名字刚才说了,十八岁。”
徐奉由听了,露出吃惊模样,“原来你才小我一岁啊?那我可以叫你‘白小弟’吗?”
“这……”白雪剑头一次被人这般称呼,而且还是个和自己长相清秀的少年,心里有些不自在,但他现在是男装示人,被这般称呼也很正常,总不能要求对方叫自己“妹子”吧?
“嗯,随便你。”白雪剑轻轻点头,徐奉由高兴得欢呼几声。
桓鸿道又拱手说着:“抱歉得很,我和黄明都受了伤,等伤口处理完后,便可动身前往西安城。”
白雪剑微微颔首,表示同意,二人替伤口上药包扎完毕后,桓鸿道带领三人走下终南山,前往山下不远处的千年古都——“西安城”。
此时山风拂过,吹落片片树叶,一只停栖在树梢上静望刚才骚动的鸟儿骤然飞起,飞入山林深处,穿越重重森林,飞过山壁裂缝,最后,飞落在谷中一人的手上。
那人一身水蓝,金发及腰,伫立于湖畔,神色忧伤,对着鸟儿问:“鶌鶋,可有雪仙的下落?”
见鶌鶋摇头,又是一记落空,石更加难过自责,叹道:“是吗?看来……我是与她无缘了……”
鶌鶋望着石,喉咙鼓动,发出哀鸣,石伸手轻抚鶌鶋数下,说:“无须自责,错不在你,或许……是我注定孤独,不该对感情存有希冀,这样也好静心修练……”语落,石的眼神哀伤无奈,即便这样安慰自己,即使已经认清终身孤寂,他还是觉得心痛不已。
但这也是自己鲁莽所闯下的祸,又能怪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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