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行走于溪涧旁的山道,路势趋缓,已接近山脚下,白雪剑虽因桓鸿道三人而免于受辱,但仍对三人有所戒备,走在后头,刻意与三人保持距离,遇到三人提问也只是简短回应,不再多说,给人一副冷漠难近的感觉,对于自己的武功来历也支字不提,只说自己从小到大都住在山上,不懂世间之事。
走到最后,三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炒热气氛,一行人默默地往山下走去。
待四人走到山脚下,眼前出现一条三岔道,往左走会通到终南村,往右走可达大峪村,直走便是西安城的方向。
四人继续朝西安走去,此时日已西偏,来往路人渐多,都赶着天黑之前回家,不少人见到是桓鸿道三人,纷纷打声招呼,三人也点头示意,有时会停下来听几个村民抱怨家里的鸡被偷、妇人泣诉丈夫对她苛薄等杂事,三人也习以为常,听完便安慰几句,或是承诺办完要紧事会帮忙注意等。
白雪剑第一次走离终南山,好奇地朝四周观望,道路两旁是一望无际的麦田,翠绿绿一片。有些路人望见白雪剑,露出讶异之色,直呼怎有这般清秀脱俗的少年?还有人窃窃私语,小声讨论,猜测三位差爷身后的白衣人,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的事,此番话语,也被四人听见。
三人也是有这般猜疑,只是又不好意思开口问,最后,徐奉由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问:“白小弟,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长得很像……女人?”
喀!
白雪剑握着两仪剑的左手,拇指推动剑格,微露出白亮亮的剑身,脸色阴沉,眼神冰冷,狠瞪着徐奉由,低吼着:“你、说、什、么?”
看到白雪剑一副要杀人的模样,吓得徐奉由赶紧道歉:“哇!白小弟,你别动怒,我只是想问你是不是跟我一样常被误会……”徐奉由话还没说完,被黄明揍了一拳,“闭嘴!你找死啊?”
连桓鸿道都赶紧出面打圆场,“白兄弟你别生气,奉由他也长得像女人,常被误会,并没有对你不敬之意……”
徐奉由点头如捣蒜,慌张说道:“是啊!白小弟你是男的没错,而且非常‘雄壮威武’!连黄二哥都不如你……”话一说出,黄明赏了一记闷拳,让徐奉由痛得眼眶冒泪,把后边的话吞回肚里。
白雪剑听了,缩指回鞘,徐奉由被黄明拖到一旁,小声骂道:“白痴,他武功这么高,你惹火他岂不找死?”说完,又揍了一拳。
徐奉由一副委曲样,摸着发疼的后脑勺,“我、我是无心的嘛,不过他比我高,被说像女人就生气,我想,他应该是男的没错,只不过也长得太美了……”
黄明又敲了一记,只不过力道小了点,“你自己还不是一样?要不是你跟着我和鸿道,迟早会被拐去当娈童!”
黄明的话,让生性怯懦的徐奉由吓得惨叫,“别吓我!我是被吓大的!”
徐奉由生得眉清目秀、皮肤白皙、身材娇小,明明已经十九岁了,却只有四尺八寸高,再加上个子胆小,容易被吓慌,小时候曾被玩伴讥笑,因此立志要习武,当个百姓敬畏的捕快。经过一番努力,终于如愿当了捕快,跟在桓鸿道与黄明身边学习,因外貌关系常被误会是女人,偶尔黄明还会开玩笑,把徐奉由当女子调戏一番,偏偏徐奉由武功又差,资历最浅,时常是衙门官差调侃解闷的对象。
徐奉由听到黄明这么一说,吓得快哭出来,他幼时曾被坏人掳去,差点作了禁脔,是当时刚当差的桓鸿道与黄明救了他,也因此他视二人为目标,也立志当捕快,因缘际会,成了两人的手下,虽然不时被黄明调侃欺负,但危急时却会挺身保护,因此徐奉由对两人尊敬有加,从未感到愤怒不满。
对他来说,他的命、他的人生,是这两人所救的,如果当初没有这两人救他,就没有今天的他。
“黄明,奉由,再不走就天黑了!”桓鸿道高声呼喊,他与白雪剑已经走远,黄明也不再责备徐奉由,赶紧跟上。
白雪剑仍面无表情跟着三人走着,对于刚才徐奉由惊慌的模样,在心里偷笑着,果然照韬光说的话去做,三人不敢再怀疑他是女子所扮。
要是那天变回女儿身,不晓得三人的表情会是何等的有趣?
想到这,白雪剑不禁低头偷笑,但又怕被瞧见,赶紧敛起笑容,装做没事,继续走着。
待四人走到西安城,已经天黑,桓鸿道三人提着灯笼带路,从西安城南门进入。
西安城四面各设一座城门,东曰长乐门,南曰永宁门,西曰安定门,北曰安远门,每座城门是由城楼与箭楼所组,高约五丈,城门外又连接瓮城,瓮城之外又有月城,月城建有控制吊桥的闸楼,城周有护城河环绕,是以人称“城三重、楼三重”之建筑格局。
西安城设有雉堞、垛口、敌楼、角楼等军事防御措施,天黑仍可见有兵卒站哨巡视,西安城的高耸雄伟、气势磅礡,让白雪剑看得目瞪口呆,即使已入夜,四周仍是川流不息的人群,熙来攘往,直让白雪剑看傻了眼,若不是桓鸿道呼唤回神,白雪剑便会一直站在城门口发愣着。
西安城内东西分局,道路笔直,建筑方正,有如棋盘方格一般对称整齐,一路上,白雪剑看到城内喧嚣热闹的模样,像刘姥姥进大观园,四处张望,桓鸿道三人知道白雪剑是个独居乡野、没见过世面的人,也不感到奇怪。
桓鸿道三人带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