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荞的大脑嗡地一下,脸忽然很烫,连着耳根。
公寓外,传来私家车轮胎碾压窨井盖的哐当巨响。
陆靖深低头就要吻她。
苏荞别开脸,双手撑着他宽实的胸膛,怕有人突然过来,她心跳变得很快。
“又怎么了?”他问。
“上赶着不是买卖,你自己说的。”
苏荞眼睫微抖,低声道。
陆靖深一怔,蹙紧眉头,随即似笑非笑地道:“我说的话,你倒记得清楚,这么记仇,像你这样的人,以后绝对不能得志,要不然得罪过你的都没好下场。”
苏荞心底的情绪被他这番话勾起来,不仅仅是他之前对自己的羞辱,包括设计院同事把她推进火坑那一遭,有些气话也脱口而出:“我是记仇,等我在恒丰站稳脚跟,那些算计我的人,别想在我这里吃到好果子,尤其是黄晋,他既然这么喜欢拉皮条,我就给他个单子,让他去伺候年纪一大把的富婆,看他是要工作还是要尊严,还有——”
说到这里,她突然止声。
陆靖深却问:“还有什么,怎么不继续说下去?”
他的语气带着戏谑。
苏荞感觉自己就像跳梁小丑,她深呼吸,神态平静地开口:“没有了。”
陆靖深收回撑着墙的双手,他说:“上去吧。”
苏荞抬眸看他,没想到他会让自己离开,但也没犹豫,只不过走了几步,她就停下来,终究是心有愧疚,她转过身,见他双手插袋站在原地,不由的说:“张总那边,你打了他,会不会惹出大麻烦?”
那位张老板,不是海城本地人,在圈子里挺有本事的,手上生意不少。
苏荞今晚被他挟持,看出对方不是正经生意人,这种人使起手段绝对不磊落,她不希望看到旁人因为自己受牵连。
她继续道:“如果……”
“先管好你自己。”
陆靖深扔下这句话,离开公寓楼。
……
苏荞回到楼上,洗了澡,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
她突然想起蒋梅君给自己的那两份协议,又起来从架子上拿来档案袋,自那晚之后,她没再看过协议内容,算起来,应该已经有一星期了。
第二天苏荞上班,刚到公司,接收到不少异样的目光。
她昨晚被张老板强留的事,恐怕又已经传遍设计部乃至整个公司。
苏荞没去理会,结果到了十点左右,老总助理过来喊人,让吴欣去一趟办公室,吴欣本来正跟同事聊天,闻言一脸茫然,却还是匆匆去了,再回来,红着眼睛,脸上还有泪痕,手里拿着一封信。
有人过去安慰,发现是辞退信,整个设计部顿时炸开锅。
“好好的,干嘛辞退人?”有老员工表示不满。
现在大多数公司一般不会主动辞人,都是先劝退,让员工自己写辞呈,也算好聚好散。
像这样直接给辞退信,档案里会有相关记录。
被辞员工以后再找工作,这就是个污点。
吴欣觉得难堪,趴在桌上哭起来。
苏荞从茶水间回来,听到黄晋正在那里义愤填膺的嚷:“我们为恒丰工作,虽然是雇佣关系,但也不能无缘无故把人辞退,郝总既然说不知情,那直接找朱总,总得给个说法。”
黄晋算设计院老牌设计师,吴欣是他一手带出来的。
不等他拉吴欣去找老总,自己位置上的电话响,是朱德泉打来的内线,让他去办公室。
“老朱正好找我,我去一趟,帮你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黄晋拍拍吴欣的肩膀,斗意盎然的去了。
苏荞在位置坐下,跟她素来不对盘的许静,扭过头问她:“你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的,不比你们多。”苏荞道。
许静抿了抿唇角,摆明不相信,两手环胸过去劝吴欣。
不到20分钟,黄晋回来,脸色难看,不比吴欣刚才的样子好到哪儿去,脑海里还有朱总意有所指的那句话:“我不把事情摆到台面上来说,是惜你这个人才,
你自己做过什么,心里清楚,上头这次只给你一个警告,张总那个单子,不用你再去争取。”
旁人去问,他只是摇头摆手,不肯再多说一句话。
整个设计部人心惶惶,生怕下个就是自己,安分地猫在各自位置上工作。
上午11点,恒丰每个员工收到一封邮件。
看到从鼎盛投资集团下发各子公司的公告内容,所有人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公告里说的笼统,无非是某员工的言行有损公司形象,严重违背了双方签订的劳动合同条例,所以做辞退处理,但昨晚去过悠然居的员工都猜到怎么回事,辞退吴欣,不过是杀鸡儆猴,一时间噤若寒蝉。
苏荞双手捧着滚烫的瓷杯,她看到公告右下方,签着一个人的名字。
不是朱德泉。
字体有些潦草,透着商务化的味道,显大气,还能镇得住人。
最起码,在读完这个公告之后,整个人设计部笼罩在前所未有的肃穆阴霾氛围里。
单是辞退就算了,还通报底下所有公司,不说是大公司,以后海城的小设计公司都没法呆,除非离开海城市,吴欣收拾好东西走的时候,眼泪还没止住,只是这次没人再敢过去安慰她。
苏荞喝了口热白开,她大概猜到,张老板昨天会那么强留自己,一定是有人在他那边说了什么,而且张老板自己也提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