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兕子,这是你想出来的?”
人群后方,敬虎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液,脸上带着无法形容的羡慕和震撼之色。
装逼,太装逼了!
简直装逼到了极致,令人心生膜拜之情。
杨承烈登场的方式简直华丽到掉渣,让人产生不得半dian抵抗的心理。
当然了,这种场面在昌平拿出来没问题。如果放在洛阳,放在长安,除了圣母神皇能用这种排场之外,谁敢这么玩儿?太嚣张了!嚣张到可以被圣母神皇砍掉脑袋。
杨守文此刻空着手,身上也换了一件白袍。
他笑看着杨承烈走向县衙,摇摇头道:“若不如此,那些皂隶又怎能甘心俯首呢?”
内乱已经平定,外患嘛……明天再说。
关键是,今晚实在不适合再死人了,已经死了太多人,是时候把这场闹剧结束了。
杨守文想了很多,最终设计了这么一个出场。
想必卢永成的爪牙看到这一幕,也将失去抵抗的信念。至于卢永成的死活,自有杨承烈去处置,不需要他再费心。之前把这个排场设计出来的时候,杨守文还担心杨承烈会拒绝。但是他后来就发现了他小觑了自家老子那一颗闷骚的心。
当他提出这个设计的时候,杨承烈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用杨承烈的话,这种登场的方式,最符合他强者归来的气概。
为了今天这一幕,杨守文和盖老军商量了好久。城中的那些火源,毫无疑问是盖老军的那些手下所为。他们在街道上,坊市中dian起一堆堆篝火,然后又装腔作势的叫喊,让梁允以为是卢永成开始发动。于是才dian亮城上篝火,召唤叛军到来。
现在,都结束了!
杨守文说完,扭头笑道:“我先回家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老爹和你们解决。”
敬虎和张进笑着。dian了dian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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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就觉察到了?”
杨承烈登上县衙的台阶,盖老军等人立刻停止了呼喊,县衙大门外陷入一派宁静。
可是,虽然寂静无声,随着杨承烈停下脚步,卢永成甚至可以清楚感受到,在他身后的那些皂隶不约而同后退了几步。他没有回头,却已经知道,自己大势已去。
杨承烈没有理他。目光越过卢永成,扫视他身后的皂隶。
“现在放下兵器,听从我的差遣,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们还是我杨承烈的人。”
哐当!
一连串金铁落地的声响传来,那几十个皂隶毫不犹豫把手中兵器丢下,从卢永成身边鱼贯而过,走下县衙大门的台阶。台阶上。只剩下杨承烈和卢永成两个人。
“大庵,你这是何苦?”
卢永成叹了口气。轻声道:“世家子,不得已。”
他说完,把手中佩剑递给杨承烈。
“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杨承烈的目光中,带着些许复杂之色,轻轻摇头,半晌后苦笑道:“你问我。我也不知。”
“谢谢!”
卢永成笑了,朝杨承烈一拱手。
“十余年同僚,我一直以为文宣是持重之人,没想到还有如此风雅。”
“风雅吗?”杨承烈扭头向身后看了一眼,突然咧嘴笑了。“我只是觉得很气派。”
“是吧,兵不刃血便让我放弃最后抵抗的气派。”
卢永成dian头回答,目光再次扫视杨承烈身后之人,“这一局,我输了!
不过文宣不要得意,你的苦日子才刚开始。慕容玄崱和祚荣已经合兵一处,天亮之后将兵临城下。昌平算不得坚城,若无援军,只怕难以守住,你也多多保重。”
说完,他沉默了片刻。
“宝香阁库房里,有不少辎重,原本是我的进身之礼。
现在怕用不上了,就请文宣你用来斩将夺旗,建立功勋吧。若此次昌平能够保全,说不得文宣也会高升。一个州司马怕少不得,可惜我没有机会再向你道贺了。”
杨承烈的目光同样复杂。
他和卢永成勾心斗角了十几年,如今看卢永成的模样,心中竟没有半dian胜利的喜悦,反而有一种莫名悲哀。世家子的苦楚,谁又能理解?也许正如卢永成所说那样:世家子,不得已!身在世家,固然会有光环笼罩,可有时候也会身不由己。
“宝香阁,可是你卢家产业。”
“哈,我已非卢家子……从我决定献城的那一刻起,卢家的族谱之中,已没有卢永成这个人。既然我已不是卢家子,又何必再去顾虑卢家产业,文宣你说是不是?”
曾几何时,杨承烈也是高门贵胄子弟。
世家里的无情,他非常清楚。
卢永成不可能是自己想要这样,但有的时候,他根本做不得主。
“卢主簿,走好。”
千言万语到最后,只生下了这五个字。
卢永成朝杨承烈微微一笑,拱拱手转身往县衙里走去。不过,当他一只脚迈过门槛的时候,又突然间停下来,“文宣,我心中有一疑问,你家兕子真就是个阿痴吗?”
杨承烈一怔,嘴巴张了张,正要回答,却见卢永成古怪笑了。
“少年郎有此坚忍性子,他日必会前程锦绣。”
他太了解杨承烈了,可这一次,他却输得有些莫名其妙。
卢永成已经不想再去打探其中的过程,只是觉得,在这过程里,他应该忽视了什么。
杨承烈身边有什么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