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势也好,名气也罢,都比不得手中的枪更可靠。
我走了,等我练好了身手,一定会回来看你……那时候,如果你没有进步,我会很生气。
“大兄,稍等。”
杨守文喊了一声,转身跑进院内。
这时候,铜马陌已经有不少人醒来,看到这一幕,都感到很惊讶。
黑妞更连忙跑到了后院,通知杨承烈和杨氏。她不知道,杨守文和吉达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杨守文拎了一袋子清平调跑出来,也不顾大雨瓢泼,走下台阶来到吉达马前。
“大兄,把酒带上。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我知道大兄不喜欢吃酒,但带着它,你会记得在这中原还有一个兄弟盼你回家。”
阿布思吉达的眼圈红了!
他接过酒囊,拔掉了塞子,对着囊口咕嘟就是一大口。
不过,他的确是不会喝酒,以至于这一大口酒,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泪水合着雨水,顺着面颊流淌下来。他把酒囊塞上塞子,放在了身边那匹突厥马的马背上。
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他笑着比划道:酒很好,我当然会记得我兄弟在中原。
兕子,你保重!
然后,他一催胯下马,便径直离开。
杨守文侧身让开路,看着吉达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的巷口外,不知为何却感到万分难过。
和吉达相识的日子并不长,加起来还不到一年。
可是在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他和吉达共同经历了太多的事情。
昌平血战,饶乐千里追杀。他们在草原上劫掠震国送给突厥的礼物,更斩杀马贼无数。从幽州南下,他们在平棘抓捕凶手;荥阳广武山上,他们共同应战刺客。
一直以来,吉达就好像杨守文的影子一样,默默在他身后守护着。
现在他要离开了,杨守文感到万分痛苦。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他有些失魂落魄站在大雨中。这时候,杨承烈走过来,手持一把油纸伞来到杨守文的身旁。
“兕子,吉达在努力成为强者,他追求自己的目标,你应该高兴才是。”
“我是很高兴,可是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觉得难受。”
杨守文装作抹去雨水,顺势把脸上的泪水也擦掉。
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看着杨承烈,强笑道:“老爹,你不用担心我,我只不过是一时有些控制不住罢了。分别什么的,我最讨厌了!怪不得大兄要偷偷上路。”
“呵呵,他已经上路了,你也要努力才是。”
“孩儿明白。”
“对了,明天我也要走了,你可不要再给我露出这小儿女之气。”
“父亲,你要走?去哪儿?”
“我不是和你说过,五月初三是明师忌日,我要去为他上坟。
我明天出发,到终南山至少也要一天的光景,五月初一才能抵达。然后我要在山下斋戒一日,五月初三正好上山祭拜。然后,我要去长安,去拜访一下高祭酒。”
“干嘛?”
“二郎也到了就学的年纪,高祭酒是他义父,已经说了几次,要他去长安求学。”
“哦!”
杨守文点了点头。
杨承烈说的高祭酒,就是前赵州刺史高睿,如今官拜国子监祭酒。
只是他大部分时间都呆在长安,很少过来洛阳。神都虽好,但是从某种程度上而言,终究还是比长安在地位上弱了一筹。那长安,才是这个时代的世界中心……
老爹要去终南山祭师,二郎要去长安求学。
大兄已经踏上了成为强者的征途,而他似乎还在碌碌无为。
这让杨守文多多少少产生了一种羞愧,他回到房间里,换了一身衣服之后,便坐在书桌前发愣。
大家都有事情做,自己又该做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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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杨承烈也离开了铜马陌。
不过他这次离开,却不是一个人。也许是太久没有和老爹在一起了,杨青奴缠着杨承烈,非要跟着他一同前去。对此,杨承烈自然不可能拒绝。他其实对女儿也想念的紧。
只是青奴跟着,就需要有个人照顾。
于是杨守文让家里的突厥女奴跟随杨承烈左右,同时杨从义和赵宾二人带着四名老军随行。
“我如今不过是一个平民百姓,又不是家财万贯的商贾,带这么多人做什么?”
“老爹,你现在是大名鼎鼎的杨青之老爹,这个身份就很了不起了。
带上几个人,也可以壮壮声势。外面人看到了,也装,你听我的就是。”
杨承烈,竟无言以对。
但他最终还是听从了杨守文的劝说,带着八个奴仆,和杨青奴一同离开了洛阳。
在他离开洛阳的第二天,郑灵芝从荥阳返回。
他带来消息,说是郑镜思要郑虔回荥阳一趟,毕竟算算日子,郑虔出门也有四十多天的时间。
郑虔这一走,铜马陌也变得更冷清了!
仲夏到来,天气越来越热。
杨守文在经过两天的低迷之后,又恢复了活力。
他决定,动笔《三国》。
要知道,他曾答应过李过,要为他写一部关于结义兄弟的故事。那么,还有什么故事能比《三国》更加精彩?而且,他有一种预感,他在洛阳的日子,怕不会太多了!
五月初三,估计杨承烈已经登上了终南山。
杨守文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根据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