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丈崖,是天柱山石函峰南壁别名。
悬崖陡峭,飞禽不栖,深不可见底。崖下,林木纷繁,苍翠馥郁,故而又名积翠谷。
这里,异树蟠郁,罡风袭人,白云蔽日,险僻至极。
如果没有人领路,初来乍到根本就找不到这一处险僻所在。
晨光,透过林木枝叶缝隙,照进谷中。顺着峭壁有一条小瀑布,贴着崖壁留下来,在谷中汇聚成一条溪流,潺潺流淌。在清澈的小溪旁,一个少女正持剑而立。
伴随着从枝叶缝隙间洒落的光点,少女手中宝剑突然舞动。
只见她人随剑走,剑随意动,手中的那口宝剑仿佛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如果再仔细观察,会发现少女的身形,是随着那地面的光斑而动。初时动作有些缓慢,而后慢慢的加快。到最后,几乎看不到人影,就见那满天剑影在溪边舞动。
不远处,站着一个老苍头。
他手里拿着一块湿巾,看着少女舞动宝剑,目光中带着几分柔和之色。
那剑势变幻莫测,忽而如雷霆震怒,忽而化作江海清光。动静之间有一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奇妙韵味。就在这时,一阵掌声响起。就见一名中年妇人从远处走来,在那老苍头的身边站定,面带笑容,看着那溪边舞动的剑影露出欣慰之色。
剑光蓦地消失,少女持剑而立,喘息不止。
粉靥潮红,额头上密布细密汗珠。
她快步走到那中年女子的身前,躬身一揖道:“师父,幼娘的奕剑可有进步?”
“不错,我原以为你要一年才能修成这套剑法,没想到才半年,就有了这般境界。
不过,你这剑术有其形,却未领悟神髓。还需仔细打磨。另外,你那套引导术和那套拳术也不能懈怠。那套引导术深谙道家真意,倒是一套难道的引导术。而你那套拳术,与引导术相得益彰。我想你进步神速。与这引导术也有些关系。”
中年女子,虽然语气严厉,但是却流露着一种关爱。
少女把剑交给了老苍头,又从老苍头手中接过了湿巾,擦去脸上的香汗。
“师父。幼娘记得了。”
中年女子点点头,话锋突然一转,沉声道:“幼娘,我刚接到了你苏师叔的来信,要我前去找她,有事商议。我本想带你一同前往,可是你的功课却不能耽搁。
这样,我让老牛留下来照顾你,你在家里要勤学苦练,待我回来。要检验你的功课。”
“师父,你要走吗?”
“嗯!”
少女露出了不舍之意,轻声道:“师父,那你什么时候动身?”
“我已经收拾妥当,即刻动身。”
看少女不舍,女人脸上露出了笑容,轻轻揉了揉少女的脑袋,“在家要乖,切不可生事。”
“幼娘知道了!”
女人点点头,转身朝那老苍头比划了几个手势。
原来。这老苍头是个哑巴。
他连连点头,也比划着手势表示明白。
“如此,我先走了,记得要听话。”
女人说完。迈步朝山谷外走去。老苍头和少女把女人送到谷口,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山道弯处,这才恋恋不舍返回谷中。这山谷里,有一排木屋,显得非常精致。
在门前坐下,少女看着老苍头去伙房烧火做饭。那张秀美的容颜上,却浮现出一抹疑惑之色。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师父说的引导术,以及那套拳术似乎早就印刻在她的脑海中。
据她观察,师父并不会那引导术和拳术。可如果师父不会,她又从何处学来呢?
以前的记忆,似乎非常模糊。
而清晰的,只有这半年来的时光。她以前是在哪里?父母又是什么人?为什么都记不清楚了?她曾问过师父几次,却被师父严厉的斥责,令她不敢再去探寻究竟。
每天做梦,她会梦到一个人,一个男人,但却面容模糊。
那个人总是对她微笑,笑容很温暖。
可他是谁?
为什么她一点都想不起来呢?
少女心中有很多疑问,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寻找答案……
越想,心思越乱。
少女站起来,摆出了空地上摆出了一个拳架,慢慢练起来。
师父说,只要能奕剑小成,她就会告诉自己答案。所以,她要努力练功,等到师父满意的时候,说不定能给她答案。想到这里,少女的心思渐渐平静,拳脚也越发圆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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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固的身份并不难调查,在衙门里也有相关的记载。
不过,那卷宗里的资料有多少是真的?杨守文也说不太清楚。
李固,男,四十二岁,岭南道环州蒙都人氏,是个鳏夫。五年前,岭南李嗣仙杀安南都护刘延佑造反,李固因逃避战乱,离开环州蒙都县城,来到了苏州定居。
因为有一手精湛的漆匠手艺,更为普会寺重漆弥勒殿,于是神慧法师作保,给他落了户籍……
神慧!
杨守文发现,这李固居然是神慧作保。
记得明秀曾对他说过,神慧也是安南人?
杨守文发现,这个神慧还真是神秘,居然到处都有他的踪迹出现。
他是普会寺的住持,曾治好过苏威的病,又为李固作保。不过,这都不算重要,最重要的是,杨守文通过这卷宗发现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神慧是安南人;李固是安南人;苏威的妻子也是安南人!而且,苏威是在安南发迹,和安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