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吉达和米娜巡视完毕,返回营地。
盖嘉运见到吉达,自然是很高兴,拉着吉达手舞足蹈说着话,言语中颇有责怪之意。
也难怪,吉达这次失踪,着实让人担心。
吉达倒是没有在意,笑着和盖嘉运寒暄两句后,目光便落在了明秀的身上。
同样的,明秀也在打量他!
不管是明秀还是吉达,都是不止一次听过对方的名字。
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的人,当见面的一刹那,似乎都不约而同的蹙起了眉头。
明秀懒散,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吉达则是固执,一旦认准的事情,就不会放下。
两个人从第一眼看到对方时,就不知为何生出一种别扭的感觉。
所以,只寒暄了一句,便不再理睬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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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那个人有仇?
米娜比划着手势,奇怪的看着吉达问道。
吉达摇摇头:第一次见,没有仇怨。
米娜道:可我为什么觉得他对你有些不太友善,而你对他,似乎也不是很感兴趣。
吉达道:有吗?
米娜用力点点头,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吉达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那就算是有仇吧……其实,就是看不惯他,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喜欢他!嗯,就是不喜欢他,可能是因为出身的缘故吧。
杨守文和吉达说过明秀的出身,江左豪门,世家子弟。
而吉达呢,标准的草根出身,而且是个胡人,从小就在社会的底层长大……
两个性格鲜明,但出身又完全不同的人,想要和睦相处自然不一样。这无关仇怨,只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吉达不喜欢明秀,同样的,明秀也不太喜欢吉达。
在明秀看来,杨守文这次被卷入麻烦之中,完全是吉达我行我素的缘故。
你特么当初走的时候,和家里说一声会死吗?
结果被人设计,被人埋伏……害得他陪着杨守文不远万里从洛阳来到西域,更被卷入这一场叛乱之中。
如此情况下,他有怎可能对吉达有好感?
好在,因为杨守文的关系,两个人并未当场翻脸。
不过在晚饭时,两个人却显出了泾渭分明的姿态。杨守文坐在中间,吉达坐在他的一侧,身边是米娜和盖嘉运;而明秀则坐在杨守文的另一边,身旁则是来曜和封常清。
看着两人互不理睬,杨守文不禁头疼了。
可是他也知道,这两个人其实骨子里是一样的骄傲,除非是他们自己主动和解,否则谁也不会让步。也罢,只要他们不打起来,一切都不是问题,随他们去吧。
“杨君,李客回来了!”
晚饭过后,苏弥射突然派人前来通报。
杨守文闻听一怔,连忙前往中军大帐里,就见李客一身风尘仆仆,正坐在大帐里喝水。
“杨君,幸不辱命!”
李客见到杨守文后,忙起身见礼。
“李君快坐下,乌质勒怎么说?”
“乌质勒表示只要咱们把娑葛放回去,他便不会再插手碎叶河谷的事情。”
“有没有别的条件?”
李客道:“乌质勒的条件是,希望朝廷正式委任他为碎叶河谷的都护,把碎叶河谷交由他来掌控。同时,他还说希望朝廷能够给予他充足的粮草和辎重,以稳定碎叶河谷的局势。”
这两个条件,听上去似乎并不过分。
苏弥射大喜,笑道:“这乌质勒倒是个有眼色的人。”
“李君,你在俱兰城,可有看到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苏弥射很开怀,但不知为什么,杨守文却并不是很放心。
李客想了想,沉声道:“倒是没有看出什么异常,乌质勒那边似乎很轻松,我甚至感受不到,他们枕戈待发的意思。整个部落都显得很平静,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杨守文点点头,向明秀和来曜看去。
“你们怎么看?”
来曜笑道:“末将此来,奉田都护之吩咐,命末将听从杨君调遣。”
这也就是说,他不参与决策,只听从命令。
明秀则沉吟片刻后道:“既然如此,我倒是觉得,不妨可以放走娑葛,也算是交好乌质勒,展现出我们的诚意。不过,我觉得我们也不能没有防范……胡人重利而轻信诺,万一他们接走了娑葛之后突然改变主意,到时我们恐怕会有危险。”
难道你们汉人全都是重信诺的人吗?
没想到明秀这一句话,却激怒了吉达,长身而起。
他比划着手势,怒视明秀。
明秀也懂得手语,见状眉头一蹙,反击道:我又不是说你,你干嘛那么激动?
可你刚才的话,把我也包含进去了!
那是你自己以为,我就事论事,你自己太敏感。
两个人都是无声的比划手势,令大帐中的气氛顿时变得格外紧张。
苏弥射等人看着两个好像斗鸡似地人比划手势不停,感觉有些发懵,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从两人的态度上,他可以看出,这两位似乎动了真火,谁也不肯相让。
米娜,当然坚定的站在了吉达身边。
而明秀虽然是孤军奋战,却丝毫不落下风。
至于来曜,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而李客则目瞪口呆,不明白这两人为何争执。
“你们干脆出去打一架吧。”
杨守文突然开口,却让大帐中的人,都吃了一惊。
“你们两个,加起来也都四十多了,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