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前,武则天突然召幼娘入宫。
张大年带着幼娘离开铜马陌之后,并没有立刻去见武则天,而是带着她去换了一身宫女服饰,把她打扮成了宫女。然后,张大年又假装采买,到天黑时才把幼娘带进上阳宫内,并安排她当晚住下。一直到第二天,武则天才召见了幼娘。
“朕听说,你剑术高明?”
“嗯!”
“那朕要请你帮个忙,这几日就留在朕的身边,护卫朕的安全。”
对于武则天这颇有些突兀的请求,让幼娘有些措手不及。但天子开口,幼娘又怎能拒绝?更何况,武则天道:“我知你心中所愿,到时候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啊?”
幼娘听闻武则天这么说,顿时不再犹豫。
就这样,她留在了武则天的身边。
上阳宫中,宫女数以千计,便是长年在上阳宫中做事的内侍,都未必能认得齐全。
武则天找了个由头,把幼娘留下来。
而其他人对此,也没有太在意……因为武则天对外,称幼娘是上官婉儿的侄女。
谁都知道,上官婉儿是武则天的心腹。
她的侄女入宫服侍武则天,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虽只分别数日,却好像过了许多年。
当幼娘看到杨守文的时候,心里面高兴的紧。
不过,当她看清楚杨守文的手势之后,顿时紧张起来。
目光,在不经意中朝李显的位置扫了一下,幼娘旋即用旁人无法觉察的幅度,向杨守文点了点头。
见幼娘回应,杨守文便松了口气。
他目光继续在大殿上扫视,片刻后却突然眉头一蹙。
李旦父子呢?
杨守文发现,这大殿上竟然没有李旦父子的踪迹。
按道理说,他应该是坐在李显的下首才对。但而今,李显下首的酒桌后,却是空着的。桌子上摆放酒菜餐具,但是却不见人影。也就是说,那里本该有人的。
“青之!”
就在杨守文寻找李旦踪迹的时候,忽有人呼唤他的名字。
扭头看去,却是高戬和张说两个。
去岁,张说因为触怒张易之被贬,高戬也受到了牵累。不过,在太子李显的求情后,年初张说再次返回洛阳。而高戬呢,则凭凭借和太平公主的关系,流放了半载后,也在今年回来。张说,更因为年初朝议时得武则天欣赏,如今已官拜鸾台侍郎。
而高戬呢,倒是有些不得志。
虽然有太平公主的支持,但却因为得罪过武三思,所以在一定程度上受到打压。
好在,之前杨守文斩杀倭人仆从,引发鸿胪寺的动荡。
太平公主趁机把高戬推出,又与李显进行了一番谈判,最终使高戬坐上了少卿之职。
不过与张说相比,他的前程并不是特别光明。
杨守文忙躬身行礼道:“张侍郎。”
“诶,这么客气作甚,你我相知多年,不比如此生分,倒坏了情义。
还是如当年总仙会那般,我唤你青之,你称呼我兄长,如此才不至于让我难过。”
杨守文,笑了。
这官场上的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他和张说倒是有些交情,但如果说是交情有多什么,倒还不至于。
当初杨守文总仙会醉酒诗百篇,又当众顶撞武则天,把张说吓得不轻。在那之后,张说虽然还会找他,却并不频繁。特别是杨守文出家后,两人几乎断了联系。
倒是张旭还常与杨守文书信,苏颋也会登门拜访。
而今,张说如此热情,说穿了是因为杨守文归宗认祖,杨氏得势。杨承烈如今已戍守一方,手握实权。杨守文又要马上和裹儿成亲,到时候地位定会高涨。
所以,张说便主动的与杨守文亲近……
“如此,就冒昧了!”
杨守文说话间,突然话锋一转,轻声道:“怎地不见相王父子?
我之前明明看到他父子也来了,为何不见他们的人呢?如此盛会,少了相王,却有些无趣。”
“哦,刚才相王府来人,说世子顽疾发作,昏迷不醒。
相王殿下父子便回去查看,估计过一会儿便会回来吧……怎么,青之找相王有事?”
杨守文摇头道:“也没什么!”
之后,他又与张说聊了几句,便告辞分开。
他而今是羽林中郎,今晚要负责大会的周全,自然不能懈怠。
张说两人倒也没有挽留,笑盈盈目送杨守文离开。
“道济,你怎么看?”
高戬脸上的笑容隐去,轻声问道。
而张说则眉头紧蹙,道:“今晚气氛有些古怪,咱们还是小心一些。
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我只管旁观,切不可冒然出头,否则会找来祸事。”
“嗯,我也如此认为。”
两人正说着,却听到那大殿之上,突然传来了一连串的惊呼声。
两人忙扭头看去,就见站在丹陛一侧,位于李显身后的两个宫女突然间撩衣从怀中取出两口短刀,向李显扑去。李显正看那胡旋舞津津有味,没有丝毫的防范。
而周围的卫士和内侍,也都来不及救援。
两个宫女的个头不是很高,动作极为灵活,如同两只灵猫。
等李显觉察不妙的时候,已经躲闪不及,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叫。
“保护太子!”
武则天在龙椅上,高声喊喝。
可未等她话音落下,得了杨守文提醒,一直在她身后保持警觉的幼娘,已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