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跟景迁一说,景迁闷闷不乐,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她想再去试试吧。
这次去的时侯峰岚就在外面,她问了句起来了吗,峰岚迟疑了一下道公子才起,还未用饭。
她瞅着峰岚,难道她会耽误徐知诰用饭吗,不过是一两句话的事。
正僵持间,里面的门却吱呀打开了,一个十六七岁的绯衣丫头走了出来,道,“徐官人让她进去。”
任桃华愣了会神,怎么多出来个丫头,适才没见着呢,等进到屋里,发现屋里还有个碧衣丫头,正伺侯着徐知诰梳洗。
然后她就胡思乱想了,这两丫头自是谢府一早给拔的,可是适才她来却没看着,显然这两丫头是在屋里猫着呢,鬼鬼祟祟的,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尤其是那个正贴身服侍的丫头,只看了半张侧脸,那头滑腻光泽的长发,象是缎子一般柔亮,衬得人更为娇美,心里更是犯着隔应。
徐知诰洗脸罢,那碧衣丫头掂脚给他擦脸后,又欲执他的手抹拭,任桃华轻咳了一声,徐知诰接过那丫头手里的手巾自行擦着手,随口道,“雪盏,淑晚,先出去。”
两个丫头应声出去。
徐知诰把手巾扔回盆架上,在桌案后坐了下来,右肘支颐,伸出修长的指头按着额头太阳穴处,神色恹恹的,那流露的松懈放纵,是她从未见过的,和那平素端整时的模样大不相同,不过却同样挠得人心里痒痒的。
“去把窗子打开。”
任桃华不禁冷笑,这和丫头在屋就紧闭门户,她一来,就要开窗子,但见徐知诰闭眼揉额,显然很不好受的模样,便走到西窗下依言照做了。
“喝了多少酒啊?”
“不多。”
昨晚其实他禀持着酒饮的一贯作风,浅量微酌,只是谢家的人口众多,一个男人过来敬一杯,加起来就多了,也不是太醉,他还算清醒的,只是这早上宿醉后头晕晕沉沉的,隐隐作痛。
任桃华心头正怒着,也顾不得怜惜他,又才想起自个来的目的,便道,“我想和景迁出去逛逛长安城。”
她听徐知诰说了句没什么好看的,心想这是不同意了。
她还欲再言,却听到徐知诰缓缓的道,“让庄起多带几个人跟着,我让峰岚给你准备几贯钱。”
她欢喜的点点头,心想景迁不知得有多高兴,说了句那我先去了,转身走到门口,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徐知诰,却是一怔,徐知诰已放下手,正靠在椅背上看着她,神色平淡,丹凤眼里清澈静谧,却深沉不见底,那视线说不上热烈,仍看得她有点心颤。
她心头一热,“能和我们一块去吗?”
“江大人下午和我约好有事要谈,晚上谢老爷还邀了长安大户给接风。”
任桃华想这谢老爷也礼数太过,昨天洗尘,今天又接风,走时是不还有饯行宴啊,还有江大人,有话昨天不说,就说那不是下午吗,午时一过,我们就回来不就行了。
她虽然竭力劝说,其实也没抱多大希望,以至于徐知诰在她劝说时应允了,她都慢了半拍反应过来。
徐知诰撩袍站起来,走到门口,她才醒悟的跟了上去,心里雀跃万分,原来徐大人说不,也是可以改变的,多说几次就行了。
景迁听说徐知诰要跟着去也微张了嘴巴,还带了些小心翼翼的欢喜,看得她都直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