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江都城郊的庄子是徐知诰送她消暑的,其它都是她的陪嫁,她接手后也不大管,还用着原来的掌柜,只是每月听他们来报一次帐,她也不怕他们诓她,那每月收益在那摆着,只要不差得太多她也不会插手。
她这种万事不萦怀的性子,任莲洁评价,与众不同,也许算是福气吧。
只是她坐月子这个月,她那间金翠坊的收益少了一半,帐上也看不出什么,那刘掌柜哭丧着脸,说是那长春巷里另一个首饰铺,最近抢了他们不少的老主顾。
她理不出头绪,就想着这两天亲自去瞧一瞧。
没等她去,那金翠坊的小伙计却满脸惊惶的跑来了,说是那刘掌柜的不忿那间名为金雀坊的首饰铺抢生意,去砸了人家的铺子,现在人家绑了他,就要扭送官府衙门呢。
任桃华差点不相信自个的耳朵,错愕了一会儿,那什么的,刘掌柜也不是血气方则的热血青年啊,那看着怎么也有四十了,怎么象个毛头小子似的,这么沉不住气,这一扭送官府,再一查证,那间铺子是徐知诰夫人的,那这事不是得闹得人尽皆知沸沸扬扬,影响得多不好?
“快,领我去。”
她心急火燎的,还是临时换了身男装,就跟着那小伙计走了。
长春巷俗称买卖下街,虽没有路北号称上街的丰乐街那般繁华,可是也是个旺街,车马往来,川流不息,她在小伙计的引领下,一路迳直的杀向金雀坊。
那金雀坊门前围观了一圈的人,她带着人挤进去,一眼就看到那刘掌柜的可怜巴巴的被人架着绑着,那刘掌柜一辨识出这美貌少年是她,喜滋滋的赶紧颤声道,“东家,救我。”
她没理他,只去寻着那金雀坊的主事,举目四顾,“哪位是这里的掌柜?”
一个老头上前来,“老朽便是这金雀楼的掌柜。”
她身旁的伙计也介绍了她的身份,只说是金翠坊的东家,请那老掌柜的借一步说话,那老掌柜听罢,却摇摇头,说道敝东家在此,您还是和东家谈呢。
任桃华顺着老掌柜的示意找到了那东家,松了口气,这是个不及弱冠的少年,不是老油条就好,会好说话很多,不过又想起徐知诰在不及弱冠的时侯,可也是极难缠的一个少年,把她那个一身老猫肉的大哥任子信都气得都一脸便秘。
“在下任四郎,请问尊驾高姓大名?“
那少年才打量完她,也拱手道,”查元骏。“
任桃华对处置这事儿并不在行,不过这事儿也不难,只要让查元骏松口即可,不过查元骏态度虽客套,却是不让步,人家说的也合情合理,纵容了这一个刘掌柜,那岂不是谁都能任意过来闹一把?
任桃华心里骂着刘掌柜,一边只好低声下气的说着好话。
查元骏却看了看日头,”我一会儿还有约儿,就在对街,兄台若无事,也可一起过来喝几盏。“
她能不去吧,只好点点头,回首看见焦诺几个默默的跟着,便说了句查公子先请。
两人步行着走过去,一路了序了年龄,原来那查元骏还是要比她大上两天,她套近乎便呼了查兄,那查元骏也唤了她一声任弟,任桃华寻思,这都称兄道弟了,话会好说些吧。
两人进了对面的酒楼,上了二楼的雅间,里面有几个和查元骏年纪相仿的少年,查元骏进来,便告罪道,“有些事耽搁了,恕罪恕罪。”
那几个少年都有些惊艳的看着任桃华,任桃华听着查元骏给他们介绍这是任兄弟,又听得查元骏一一给他介绍着,那美少年叫冯延巳,江都第一少年才子,那生得可爱的少年是他弟弟冯延鲁,另外那个吊着胳脯受了伤的少年是右卫上将军的周廷望的儿子,周觉。
任桃华还来不及惊讶冯延巳这个名字太耳熟,紧接着就更震惊,右卫上将军的儿子?那个登徒子!!
几个人落座后,那周觉盯着任桃华不放,“兄弟,从哪里找来的?”
查元骏简单的事件复述了一遍,周觉听罢,刚想举手拍肩,却呲牙裂嘴了一下,停顿了片刻,才道,”兄弟,别这么不开面,看在我的份上,那什么的,就算了吧。“
任桃华一脸感激的看着周觉,周觉更加卖力的说情,那查元骏却只是微微笑着不语。
那冯延鲁是他们中最小的,只有十五岁左右,眨巴着黑白分明的杏仁眼瞧着任桃华,”任哥哥生得真好,好象能和□□巷的沉鱼公子比拟呢?“
那周觉立马反驳道,”胡说,比他要美得多。”
两人争执起来,后来还是冯延巳说了句,不如晚上去□□巷比一比吧。
任桃华只觉得无比荒谬,她和几个膏梁子弟去那种地方?可是当查元骏说了句去吧,去了这事就一笔勾销,她也豪气干云的一口应承了。
他们又吃了些东西,闲聊了一会儿,几个人最后约定了晚上酉时中刻在□□巷巷口见面。
任桃华回到徐府,觉得压力极大,□□巷是什么地方,绝壁要偷偷去,晚上徐知诰那关还好说,他这几日忙,没到三更半夜不会回来,关键是怎么甩了阴魂不散的焦诺大护卫,她觉得这个一脸木讷的焦诺可比庄起还要令人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