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日很少进宫,却进宫就去四哥的寝宫里呆着。
很多人都说,四哥和她注定是要成婚的。
可是,大哥二哥四哥六哥平日时常去花楼,他也跟着去过一次,却没胆子碰,还惹了几个哥哥笑话。
四哥喜欢那些艳美妖娆衣袍奢华的女子,有时一次要两三个陪着。
任傻子都看得出,四哥眼里心里都没有严陌影这未婚妻。
因此,看着她在面前无限珍惜地捡地上的糕点,他便愈加难过,也不禁气恼她的无能。
但是,若真要一个不谙世事,没有权势的庶女,拢住一个精于算计的皇子的心,又谈何容易?
她把糕点全部捡起来,在食盒里摆成好看的花朵形状,又跪在地上。
“八皇子恕罪,陌影不是故意的,陌影想要趁热给羿哥哥送糕点过去,走得急了,没注意。”
“起来吧!”
她站起身来,就小心翼翼地打量他一眼,视线相对的一瞬,她忙又惶恐低下头。
“八皇子是……发生了什么不开心的事么?”
“那些***才不让我找御医给母妃治病。”
“陌影略懂医理,若八皇子不介意,带陌影去给娘娘瞧瞧吧。”
“你真的可以?”
“我若是医治不了,可以记下病症,出宫的时候求教医馆的大夫,他们都比宫里的御医和气。”
然后,他带着她入了母妃的寝宫。
她并非略懂医术这样简单,母妃虚弱地询问时,她说从七八岁,就随王府的一位女医研习医术,医书古籍都读遍了,只是无人知晓而已。
不过片刻,她便探出,母妃是中毒所致,病症倒是不算严重,是食物相克引起的。
结果,煮了两碗绿豆水灌下去,母亲歇息了两个时辰,竟安然无恙了。
母亲感激,馈赠她衣袍和珠宝,又让宫女帮她把身上收拾整齐,她却一样不敢接纳。
“若是穿得好了,王妃会责问,姐姐会妒忌,说我巴结宫里的主子,总要把所有的东西都夺走,所以,还是什么都不要的好,大家都省了麻烦。羿哥哥和姑母若知晓我接纳八皇子和娘娘的东西,也会不高兴的。”
他和母亲皆是尴尬,不敢声张,不敢给她送礼答谢,更怕皇后和德妃知道是她出手相救,反害了她。
那一日,母妃允他陪陌影玩耍半日。
两人并不太熟悉,怕尴尬,他一直在说话。
她却也没听进半句,只是静静地瞧着摆在食盒里的糕点,惋惜发呆。
见她难过,他就把那些糕点全吃了。
宫道上,每日宫人擦洗,看不出脏,糕点的味道也还不错。
她却惊得看他,看他的嘴,看他的脖子,又看他的肚子,不敢相信,他竟然把掉在地上的东西吃掉了。
“殿下,你不怕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会肚子痛吗?”
“不怕,本皇子又不是没有疼过,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糕点也不好吃,是我亲手做的,羿哥哥每次都说难吃。”
“我和四哥是亲兄弟,我吃了就当四哥吃了,反正我觉得很好吃,若见了四哥,我会帮你说好话的。”
她涨红了脸,憋了半天,才想起磕头道谢。
他忙抓住她的手臂,却把她抓疼了,见她小脸儿惨白,他忙拉起她的衣袖,才发现,她手臂上伤痕累累。
“这是怎么弄的?”
“衣服没洗干净,被婉侧妃打的。她是吸血鬼,王妃也怕她,祖母也不愿招惹,父王出征不在家,下人们都不敢插手。”
“你住在我这里吧,别回去了。”
“这怎么成?羿哥哥会生气,还会连累殿下。”
天刚黑,她便坚持要离开。
他从皇宫侧门送她出去,怕她回去挨数落,拜托了御膳房出宫采买的宫人,默默跟着她到南赢王府,对家丁打探了她的境况,确定她没挨骂没挨打,回来通报了,他才放心。
从那之后,他便总去给皇祖母请安。
他知道,不担政务的皇子,只有皇祖母喜欢,才会有前途有地位,这样,他就能在将来,娶自己想娶的女子,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母妃知晓他的举动,却警告他,在宫里只求个平安便罢。争抢者,往往争的都是死路。
母妃不敢与皇后争,她没有皇后勾*引男人的手段,她不敢与德妃争,她没有德妃那样当南赢王的兄长和当太后的姑母,她在朝中,也没有臣子依傍。
后来,南赢王从战场凯旋,父皇就突然来了母妃的寝宫,母妃欢喜地直落泪。
到那一日为止,父皇整整三年不曾入过那道门。
他从旁听着父王和母妃说话,才知,父皇是听南赢王说,陌影入宫时为母亲调养身体。
母妃从那一日,又得了父皇的宠爱,他也得到关注。
最后,母妃还是提醒他,莫要忘了为陌影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趁着早朝下朝,他去给南赢王道谢。
南赢王打量着他,那眼神很奇怪,像在比较,又像在挑剔,似亲和,又似疏冷,最后,那眼神复杂地沉淀下去,还是变得威严疏冷,那气势,比父皇更骇人。
“小女说,害八皇子吃了不干净的糕点,不知殿下后来有没有肚子不舒服,她一直过意不去,觉也睡不安稳。”
想到她惦记着自己,他开心不已,却一笑,就发现南赢王整个人都变得不对劲儿,像是失望,又像是怀疑,更像是扼腕。
那一刻,他看出,南赢王对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