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夜侧目与她对视,眼神依旧温润,但在这份温润之下隐藏着一抹阴厉,薄唇轻勾:“别着急,纵然我现在就想给你,但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也不会随身携带,是不是?”
姬夜熔明白了,除非是抵达他要去的地方,否则他绝不会把解毒剂交给自己的。
捏着衣服的手指越发的紧了,眸光投向窗外,岩城在她的脚下变得越来越小,一直到模糊的看不清楚……
想到连默万念俱灰的眼神,想到他苍白无色的脸,心如刀割,嗓子像是被刀片堵住,难受的说不出话,就连呼吸都变得很困难。
这一别,不知道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而她不但不能好好的与他告别,还要说出那么多残忍的话,伤害他,刺激他……
用这样惨烈的相互厮杀的方式将他们之间的一切都摔碎,决绝的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直到此刻,姬夜熔终于伤人比被伤还要痛苦千百倍。
四哥,对不起,对不起……
那些不是阿虞的真心话,你不要相信,不要去听,阿虞是没办法了,你一定要原谅我好吗幻想降临时!
转念想到什么,眸光越发的苍凉,万般绝望与冰冷。
罢了,四哥,你还是不要原谅阿虞了。
永远不要!
总统府,连默躺在*上,整个人已经陷入昏迷状态,因为高烧,苍白的脸色逐渐变得涨红,眉头紧蹙,呼吸都急促起来。
颜惜给他安排了输液,但也只是能暂时让他的高烧退下去,治标不治本。
程慕站在一旁,眸光复杂充满担心的看向颜惜,“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句话是他半个月里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颜惜摇头:“发现的太晚了,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我根本就研制不住解毒剂。”
“千殇,找到千殇呢?”程慕不肯死心,“上一次阁下中毒,不就是她解的。”
“撇开千殇是罗网的人现在根本就没人找得到她不提,就算找到她,上次的病毒其实就是一个半成品,而这一次是成功品,也就是说除非是有解毒剂,否则根本就没有人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研制出解毒剂。”
颜惜每多说一句便会多一分绝望。
如果从病毒一开始被植入身体里就知道的话,她还有时间去研究病毒的成分,尝试找出抗病体,但是现在根本就没有时间给她了。
这段时间她和其他几位病理专家一直在研究,却都束手无策,而阁下身中病毒的消息必须严密封锁,几位专家都被断绝和外界的联系,更不可能去求助其他国家,把这件事张扬出去。
程慕心头揪起来的疼,看向连默的眼神里充满了无奈和最后一丝希望:姬夜熔,希望你能拿到解毒剂,一定要救阁下!
时间倒回至姬夜熔和连默不欢而散的一个星期后。
姬夜熔虽然没有去总统府,也没有再提及连默,却是和程慕有过一次通话。
她问程慕:“他还好吗?”
“阁下很好,你不用担心……”
电话里程慕的话还没说完便已经被姬夜熔打断了,“程慕和我说实话,他现在的情况已经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程慕一怔,声音恍惚:“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程慕,我八岁就认识他了,我比你更了解他。”姬夜熔的声音艰涩的轻颤。
换做以前她会以为他是真的嫌弃自己,不愿意再见自己,可是在经历这么多的阴谋误会风雨,她怎么可能还不了解他,相信他。
自她回来以后,他待自己有多好,多小心翼翼,生怕她受伤,她心里很清楚,哪怕他气疯了,没有理智,他宁可伤害自己,也不会想要伤害自己。
连续两次他都失控了,伤害了她,那么狠,那么决绝。
加上他最近总是莫名其妙的发高烧,纵然颜惜说他的血液报告没有问题,她也不会相信的,他一定是出事了。
这次的高烧与之前的那次多么相似,只是这次他情绪变得容易暴躁,目光赤红,常常像是失去理智的野兽。
他故意不听她解释,故意赶她走,其实是他也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他是怕自己再一次的控不住的伤害她全职仙师。
这些,她怎么可能不懂。
电话那头的程慕在经过漫长的死般的沉默后,幽幽的开口:“情况不是很乐观,我们暂时还不知道他体内的是什么病毒,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所以也没有办法研制解毒剂,他最近几天的体温反复,脾气很坏,颜惜也只是暂时能让他退烧。”
他的话让姬夜熔心头如同碾碎般的疼,手指紧紧抓着电话,声音轻喃:“我……我能去看看他吗?”
“他现在的情绪已经很不稳定,你现在出现只会刺激他的情绪失控。”程慕的话已经很明显了,她不能去见阁下。
手机从无力的掌心滑落,她躺在地板上蜷缩成一团,紧紧的抱着自己,一束乌黑的秀发宛如泼墨散落在地板上,像是一幅画卷。
一股深深的无能为力笼罩着她,思念的潮水排山倒海席卷而来,将她彻底淹没。
她想四哥。
她真的好想见四哥。
原来相见不能见的痛,竟是如此的煎熬与折磨!
最让她无助的是不知道怎么才能帮助他,有什么办法能够清除他体内的病毒,甚至连他究竟是什么时候,什么人对他注射病毒都不知道。
连默的情况没有一天天的好起来,姬夜熔便一天天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