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书阎祯带着儿子阎驭彪前往陆家提亲,沙丞相亲自担任媒人。
“弟妹,阎尚书听闻凌微知书达理端庄大方,今日特来提亲。愚兄受人之托,平生第一回当媒人,心中多少有些忐忑,后又转念一想,阎尚书乃我多年故交,驭彪呢,又是我眼看着长大的,这孩子文武双全,胸怀大志,将来必定大有可为。咱们这边呢,就更不用说了,凌微在我的眼里跟延祺没有半点区别,若是能成其好事,两家兰桂齐芳,我也算给奇弟一个交代了。”沙丞相说道。
“兄长美意,弟妹感激不尽,只是此事太过突然,我一个妇道人家一时间没了主意。”陆夫人说道。
“陆夫人,想当年我曾与奇将军共御外敌,何其壮哉孰料奇将军黄鹤一去,国失长城,我阎祯也失去了心中唯一的偶像。”阎祯说道。
“先夫生前对阎将军也是赞不绝口,他曾说若论勇武,祯不如奇;若论兵法,奇不如祯。”陆夫人说道。
“奇将军有儒将之风,屡立不世之功,我阎祯自叹弗如,恨只恨奇将军英年早逝,不然的话我们兄弟二人还可以把酒言欢,谈笑凯歌……”阎祯怅然说道。
“爹,您视陆伯父为知己,此情此境情难自已也是情有可原,只不过你勾起的却是所有人的伤心事。”阎驭彪说道。
“驭彪说得没错,今天大喜之日,就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沙丞相说道。
“提亲之事沙伯伯何不提前支应一声,我们也好有些准备。”陆绪说道。
“阎尚书跟我一提这事,我高兴得不行,赶紧就带他们过来了。绪儿,长兄如父,你现在是一家之主,婚事该怎么办到时候你说了算。”沙丞相说道。
“沙伯伯,现在就谈婚事未免太早了吧?娘,麻烦你老人家进去跟凌微说说,阎尚书亲自登门,又有沙伯伯做媒,这是咱们陆家的福分。不过,大哥如今尚未婚配,就算妹妹有意托付,恐怕也得过些时日。”陆言之说道。
“那好,你们先聊着,我进去跟小女说说。”陆夫人说道。
“父亲早逝,我们兄妹几人相依为命,多舛之家唯一个情字最贵。先父留有遗命,子孙五世以内不许为官,因此我陆家能真正做到视名利为浮云。在此呢,我陆绪把丑话说在前头,只要凌微愿意,贩夫走卒我也绝无二话;若是凌微不愿意,就算天子登门我也照样避而不见。”陆绪说道。
“绪儿,你这话说得多余,凌微要真是不愿意,沙伯伯直接把阎家父子撵出去就是了,还用你操这档子心吗?”沙丞相笑道。
“其实这样也公平。”陆言之笑道。
“千金易得,知己难求,我阎驭彪不是莽夫痴汉,也不是登徒浪子,陆小姐若是看我不上,那只能说明是我的福分未到。”阎驭彪说道。
“自古美人配英雄,驭彪少年英雄,屡立战功,堪称无数少女心中的理想夫婿,凌微温柔贤淑,貌美如花,也是无数王孙公子的梦中佳偶,抛开世交不谈,老夫觉得他们俩就是天生一对。”沙丞相笑道。
“在陆家人面前,战功二字羞煞人也。”阎驭彪说道。
“此言不虚。陆家兄弟天下驰名,奇将军也可瞑目九泉了。”阎祯说道。
“绪儿,你有所不知,你两番凯旋,除了有圣上的天威相佑,还有阎尚书的鼎力支持,你想想,军士粮饷物资……阎尚书事必躬亲,竭力为你争取。”沙丞相说道。
“沙兄言重了,这是阎某分内之事。”阎祯谦让道。
“确实应该多谢阎尚书。”陆绪说道。
“不必如此,咱们深受皇恩,理当肝脑涂地才对。”阎祯说道。
“阎尚书,我一直想登门拜访,可始终未得余闲,今日机会难得,想请教几个问题。”陆言之说道。
“直说无妨。”阎祯说道。
“我打算替先父重刻碑铭之事你也知道,阎大人当了这么多年的兵部尚书,又曾与我父亲并肩杀敌,方才又听闻你引我父为知己,如此说来你应该知道不少有关我父亲的事。”陆言之说道。
“你父亲是一位传奇将军,他的故事世人传唱,天下人知道得都不少。”阎祯笑道。
“我要问的是官场上的事,这方面天下人应该知道得不多吧?”陆言之问道。
“官场上的事?你父亲的性格你们也都知道,从未听说他有政敌。”阎祯说道。
“没有政敌,那政友呢?”陆绪问道。
“政友?”阎祯摸不着头脑。
“不错。最致命的往往是政友,而非政敌。”陆言之说道。
“言之,你这么说是不是有点敌友不分了?”沙丞相笑道。
“第一功高震主显然不可能;第二我父亲一生坦荡,不可能授人以柄;第三就算政敌陷阱重重,也不可能短时间内攻心得胜。”陆言之说道。
“老夫不明白你的意思。”阎祯说道。
“言之的意思是谁跟我义弟走得最近,谁的嫌疑就越大。”沙丞相笑道。
“这还用说吗,嫌疑最大的当然是沙丞相你了,你们俩比亲兄弟还亲”阎祯笑道。
“要是这样说的话,那我承认好了,确实是我的嫌疑最大。”沙丞相笑道。
“爹沙伯父,你们好像忘了今天来给我提亲的吧?”阎驭彪说道。
“言之,一开始咱们已经待客不周了,现在又多有疏慢”陆绪笑道。
“言之知错了。”陆言之赔笑道。
再说陆凌微。陆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