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没到有人的地方啊,难不成咱们也进鬼域了?”沙延祺抱怨道。
“午时应该过了吧?”王谷问。
“我这肚子告诉我,早就过了。”王田摸了摸肚子,说道。
“你那肚子,恐怕早把时间调到晚饭后了吧?”李修调侃道。
“那不好吗,你过一天,我就等于过了一天半,净赚了半天。”王田说。
“按照这个算法,你起码能活到一百五十岁。”小云说。
“咱们已经到了交通要道,前面肯定有村镇。”陆勇说。
“大家小心,前面来了一群骑快马的人!”陆言之提醒道。
一个马队,大概二三十人,飞一般地往这边冲过来,声响渐近,有如乱鼓。陆言之等人赶紧让路,飞骑过后,灰烟重重。
“急着去投胎吗?”沙延祺自是不悦。
“去了不还是得排队吗?”小云说。
沙延祺噗嗤一笑。“今日已满,明日再来。”
“干脆一生气,爷不在你这死了还不行吗?”王谷说。
沙延祺大笑起来。“王谷,没想到你也懂幽默?”
“本王会的东西还多着呢。”
“可不是吗,还会吹牛皮呢。哈哈。”沙延祺蹭了一下小云。
“前面有个市镇。”陆勇说。
“太好了,终于有饭吃了。”沙延祺叫道。
“王田,你怎么会没半点反应?”李修开玩笑说。
“我正在养精蓄锐,你看那老虎,在捕食之前都是先假装成病猫。”王田说。
“‘过隙处’,此镇之名倒是别具一格。”陆言之说。
“肯定是镇上有知名的读书人,给起了这么个趣名。”陆勇说。
“《庄子?知北游》中有语: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王谷说。
“你以为别人都没读过书?”沙延祺说。
“我就没读过。”小云说。
“小云,你那一嘴吃两家,也不怕撑死?”沙延祺开玩笑说。
“都快饿死了,还撑死呢?”小云苦脸说道。
“你这吃两家的都饿,我们就更别提了。咱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吧。”沙延祺对大家说。
“这应该是所有人共同的心愿。”陆勇笑道。
“这里的每个人都行色匆匆的,勇哥,你看那路边卖菜的,他们也都在走动个不停。”陆言之说。
“可能这里的人都是天生的急性子吧?”沙延祺插话道。
“我也头回见到这样的民风。”陆勇说。
“很可能他们就是饿了。”王田说。
“也可能他们待会有重大的活动,所以急着把自己手里的事给干完。”李修说。
“正所谓‘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不必大惊小怪。”王谷说。
“这家客栈环境还不错,就在这吃吧。”陆勇说。
“这家客栈怎么连名字都没有?”沙延祺说。
“‘空嗟过隙催人世,人同过隙无留影’,横批——‘过过过’。”王谷念道。
“这副对联不知道是哪个蹩脚先生写的,一点都不工整。”沙延祺说。
“‘空嗟过隙催人世’,出自姜夔诗《张平甫哀挽》;‘人同过隙无留影’,出自唐代窦常的《谒诸葛武侯庙》。”王谷不免有点卖弄学问。
“原来是偷别人的诗句,这店家也太无良了,还想‘过过过’,我看‘羞羞羞’还差不多。”沙延祺说。
“只要他们的饭菜别‘烂烂烂’就行了。”陆言之说。
进了店,发现这里十分齐整,没有一件多余的杂物,所有的东西都没有半点的装饰,连纹饰都没有,比如说碗就是纯素碗,通体白瓷。
“坐。”小二过来打了声招呼,直接就走了。
“这个小二还真会省,多说几个字能累死吗?”沙延祺说。
“多说话,肯定多费力,多费力肯定饿得快,饿得快肯定吃得多,吃得多掌柜的肯定就不愿意了。”陆勇笑道。
“这掌柜的还真是会算计到家了。”沙延祺说。
“王田,去把小二叫来,咱们好点菜。”王谷说。
王田刚要起身,看见小二已经端着菜饭过来了。
“我们还没有点菜呢。”王田说。
“在我们这不用点菜。”小二边说边把菜饭摆到桌子上。
“我们刚坐在这,你菜就端上来了,不会是前面的客人没要的剩菜吧?”陆勇问。
“客官有所不知,我们这里的菜单是固定的,凡有客人来直接按人定量。所有的饭菜都是提前做好,存放在暖锅里,绝对不会有剩饭剩菜。”小二说。
“哪有你们这样做生意的?”王谷说。
“吃饭只为果腹,怎可为此浪费宝贵的生命?”小二俨然成了哲学家,“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
“那省下来的光阴你想用来干什么?”陆言之问。
“可以赚更多的钱,可以做更多的事。”小二说。
“赚钱做事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陆言之又问。
“当然是为了更好地生活。”
“如果你只知道盯着未来的‘更好’,而牺牲了所有的现在,那‘更好’又如何立足呢?”陆言之说。
“社会是在不断向前进步的,只有比社会更快,才有可能获得更多。”
“如果一个人转得过快,他已经丧失了自我,又怎么会获得更多呢?”陆言之本无意争论。
“各位客官来自外地,一时还难以接受我们这里的先进思想,若各位在‘过隙处’逗留几日,必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