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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容一回到院落,便对上平妪和尚叟泪眼巴巴,一脸伤感地瞅着她。
她眨了眨眼,奇道:“怎地?”
平妪用袖子挡着眼睛,悲苦地说道:“奴竟不知,女郎倾慕王家七郎,一至于斯!”
尚叟也在一侧叹道:“女郎,那王家七郎是何等人物?你以后还是忘了他。”
陈容哑然失笑,她嘴角扬了扬,也懒得解释什么,转身步入寝房,
第二天,陈容刚在梳洗,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女子笑声。似是听到里面地动静,一个少女高声叫道:“阿容,快快出来与我们玩耍去。”
另一个少女噗哧一乐,转尔她也跟着一本正经地喊道:“阿容可有得闲?南阳城郊碧水清清,大伙正要去玩呢。”
平妪听到这里,恼怒地嘀咕道:“这些人,便是不怀好意!”
骂到这里,她担忧地看向陈容,可是,出现在镜中的,是一个不以为然的笑容。这笑容,自女郎昨晚弹完琴后屡屡出现。每次平妪看着,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陈容站了起来,她推开房门。
房门‘吱呀’一开,众女便同时转头看来。望着缓步走出的陈容,她们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一个个忍笑忍得慌。
这些陈容似是没有注意到,她举步向几女走近,道:“去南阳城郊么?”
陈微与她走得最近,这时小跑到她身边,扯了扯她的衣袖,低声问道:“你,你不要紧?”
她对上的,是陈容明澈的眼眸,她看向陈微,摇了摇头,淡淡回道:“我很好啊。”
另一个陈氏少女忍不住掩着嘴笑道:“昨日开宴时,你那仆人还说你卧床不起,还请了大夫呢。原来你这病,不是因为旅途劳顿,而是相思之累。”
陈容低眉敛目的,没有反驳,也没有理会。早在昨日做出那个决定时,她便知道会面对这种局面。
几女见陈容不答,脸上的笑容却没有减少。这时刻,她们看向陈容的眼神中,除了耻笑,还有着隐隐的同情。如王氏七郎那样谪仙般的人物,天下的女儿不爱的又有多少?眼前的阿容,也是一个可怜人而已。
这时,陈微牵着陈容的手走向马车,“走。”
这是陈容来到南阳后,第一次走出府门。
城中比前几天显得干净整洁多了,那些乞丐也不见了踪影。(
一个少女伸出头来,朝着四下打量的陈容嘻笑道:“阿容,不必看了,此处无七郎。”
她这话一出,嘻笑声不绝于耳。
另一个少女更是叫道:“阿容这下可出名了呢,好些人都在问起你。嘻嘻,从此后我们陈府,可就热闹了。”
在这些少女地取笑声中,陈容只是眉目低敛,表情平静,一副世人如何说我,与我本无干系的模样。
街道上乞丐少了,马车便多了,一辆辆华丽的马车川流不息,每辆马车一驶过,便是一阵熏香扑鼻而来。
越是靠近城郊,马车便越是多。一个个衣着华丽的少年郎,还有不少在脸上涂了粉,至于衣饰熏香,更是寻常事。
现在正是秋深时,南郊处光秃秃的,河水又干涸得差不多了,除了开阔外,哪有什么风景?
不过,今天是难得的一个大睛天,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直让人软绵绵的。因此,也有一些士族少年的马车在。
众少年看到这么一群女郎的马车靠近,连忙靠近。七八双目光在扫过众女后,瞟到了陈容身上,一少年叫道:“这女郎莫非就是?”
不等他说完,一南阳陈氏的少女嘻嘻笑道:“她就是阿容。”
十数双目光转过来,齐刷刷地看向陈容。
一少年嘿嘿一笑,怪叫道:“女郎胆子不小哦,敢情挑王七郎!”
他刚开一个口,另一个站在马车旁,长袍大袖,衣履当风,脸孔白得有点异常的青年马上冷笑道:“王七郎说了,不准任何人讥讽嘲笑于她!”
众人默然。
那青年转过头,朝着陈容认认真真打量了一番,叹道:“不求垂顾,不求有果,只是想让那人知道……说起来,陈氏阿容实是个多情人。这世间,多情本多伤,诸位又何必再给她添心头刺?”
他最后一句,是对着陈氏诸女说的。因为这个时候,众女正嘟着嘴,不满地瞪着他和陈容,那讽刺和看笑话的表情是如此显目。
那南阳陈氏嫡女,名唤陈琪地张了张嘴,正要反驳这青年,她的姐妹扯了扯衣袖,说道:“这人喜欢传话,现在莫说,免得得罪了王七郎。”
陈琪连忙闭紧嘴,转眼,她瞪着陈容,郁闷地说道:“做了如此可笑的事,竟能得到七郎的庇护?哼,这太也滑稽。”
陈微见气氛有点僵硬,连忙叫道:“大伙不要傻站着,如此阳光明媚,正可赏秋望山啊。对了,阿容,你的琴弹得好,为大伙献上一曲。”
听到这话,陈容才第一次抬起头来。她正准备张嘴,突然的,一阵‘轰隆隆’的马蹄声传来。
众少年同时转头,看向那烟尘高举处。
这一望,那刚才替陈容解围的青年马上嘴一扁,不满地说道:“是冉闵那匹夫!”
他的声音一落,陈微气得涨红了脸,她嘴一张正要喝骂,又忍了下来。
倒是站在她旁边的陈琪望着那数百灰尘直冲而来的方向,嘻嘻笑道:“冉将军高大伟岸,昂昂如雪峰火山,让人倾慕呢。”
那青年冷笑一声,没有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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