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前方官道,聚集成堆,足有七八十个的流民们望了一眼,在他们的身后,她还看到了十来具孩子的骸骨。这些骸骨一干二净,像是每一根‘肉’丝都被‘舔’尽,骨头都被煮了又煮之后,才有的干净。
然后,陈容又朝前方拦路的三人望了一眼。她拉下车帘,狠狠喝道:“全速撞上去”
驭夫大惊,急道:“可是‘女’郎,他们是孩子”
“不想死,就全速撞上去”陈容的声音中,有着见惯了生死的狠煞,事实上,前一世伴在冉闵身边时,她还真是看惯了杀人。
见到驭夫不回答自己,陈容暴喝道:“撞上去我命令你撞上去”
半晌,驭夫才咬牙回道:“是。”声音一落,他扯着脖子,涨红着脸暴喝道:“让开,听到没有?不让开我就撞过来了驾——”
马蹄的的,车轮滚滚,陈容见车速不曾降下,心下一定。
马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站在官道中央的二个孩子一个‘女’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半点闪避的意思也没有。
而在他们旁边,一个瞪着铜铃眼的大汉,正在惊叫,“快快停车,快快停车。”在他的身后,是另一个面目秀丽的**的哭叫声,“快停车,快快停车啊。你们这些天杀的士族”这两人旁边,是眼神木然,表情呆怔地看着这一幕的众流民。
马车卷起的烟尘冲天而起,陈容的命令声随既而来,“别理他们,撞上去”
“是。”
驭夫高高地应了一声,他右手一甩马鞭,闭上双眼暴喝道:“驾——”
马车一撞而过
只听得“砰砰砰——”三声‘肉’体被重重撞倒的声音传来。紧接着,马车一歪,慢了下来。
十几个欢呼声传来,众流民向着马车一拥而近。
驭夫连忙睁开双眼,他驱车技术还是很高明的,只是几个急喝,车厢终于平稳了。
马车一冲而过,把众流民甩到了身后,也把那鲜血淋浴,重伤在地的三具生命丢在了身后。
那驭夫回头望了一眼,只是一眼,便差点呕吐出声。只见那个铜铃眼的大汉手持一把尖刀走到三个伤员面前。手起刀落间,三个正在挣扎扭动的伤员便一动不动了。在大汉的旁边,那个秀丽的**正在指挥着几个流民用陶盆装着三人流下的鲜血。
驭夫干呕了两声后,忍不住对陈容说道:“‘女’郎,幸好你聪慧。”
陈容没有回答。
马车这般冲了一个时辰后,前方出现了高举的烟尘。
烟尘中,一面写着‘闵’字的旗帜若隐若现的。
陈容见状,命令道:“停下来吧。”
“是。”
马车驶到道路旁边,缓缓停下。
陈容掀开两侧的车帘。
转眼间,那烟尘已‘逼’近而来。
就在这时,陈容把车‘门’打开,向外探望着。
旗帜下,那个一身黑‘色’盔甲,俊美冷酷的男人,在听到身边之人的低语后,转头向陈容望来。
他右手一挥。
只有二百人的队列停了下来。
冉闵驱着马向陈容靠近,不一会,他勒停火红龙马,看向陈容。
望着她,他双手一拱,客气地说道:“这一次孙衍筹粮,幸得‘女’郎相助,冉闵感‘激’不尽。”
陈容盯着他。在对上他那含着笑容的黑眸时,陈容低下头来,微微欠身,道:“请将军过来,我有话说。”
冉闵踢了踢马腹,来到她身侧。
他靠得如此近,近得她都可以离到他那熟悉的体息。
陈容抬起头来,她朝他身后望了一眼,低声说道:“将军可是回南阳城?”
“是。”
冉闵诧异地挑了挑眉,突然问道:“‘女’郎只身出城,是为了找我?”
陈容点了点头。
冉闵严肃起来,他朝她双手一拱,“请讲。”
陈容垂下双眸,道:“将军这次前来,是不是带了几个曾是士族出身的偏将幕僚?”
冉闵盯着她,不满地说道:“这种事,孙衍也与你这个‘妇’人说来?”
陈容嗖地抬头盯着他。
她盯着他,沉声说道:“我这个‘妇’人,在这种时候冒险前来,只是想与将军说一句话。如今的南阳城,处处都有传言。很多士族都相信,将军是想替石虎取了南阳城的。可是,也有一些士族并不相信,他们知道,将军是深恨胡人的。
呆会,将军入城时,便有不少士族前来迎接,如果在这个时候,将军身边的人出其不意,刺杀了那几个德高望重的士族族长,将军到时又该如何?”
陈容抬起小下巴,瞪着冉闵的脸,恨恨地说道:“哼,你以为我想前来啊?若不是无意中听到一些‘私’语,感觉到事有不妙,我才懒得前来呢。”
她说到这里,右手嗖地一声,把那马鞭握在手中,向驭夫喝道:“走”
驭夫应了一声,马车驶动。
就在这时,冉闵右手一伸,嗖地握住了陈容的手腕。
他盯着她,沉声道:“一起走。”双眼一瞟,他看到了她那马车厢与马身上的鲜血,瞬时,冉闵咧嘴一笑,煞是耀眼,“为了见我,你一个小小的‘女’郎都敢狠下心杀人了?”
陈容重重一哼,左手连甩,想甩脱他地掌握。
可她刚一动,冉闵却握得更紧了。
如此近距离地望着她,他向她凑近少许,低低嘱咐道:“别闹了,我就去问一问,处理好了一道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