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炎之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有节奏的轻叩,“第一,这封遗书是出自他手还是有人胁迫他写的?第二,遗书里他一共提到除母亲外的几个女人?第三,遗书最后他说的会有人帮他照顾母亲,那个人是谁?”
乔希的面色也变得一本正经,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眉头微蹙,很明显,是在认真的思考,几秒,起唇,“第一,遗书是真的,第二,遗书里他一共提到了两个女人,第三,最后那个帮助他母亲的人,很有可能是沈薇儿,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
顾炎之狭长的眼睛透出丝丝的笑意,“很高兴看到你的脑袋终于开始运转。”他忽地从沙发里坐起身,饶有兴趣的看向乔希,“说说,这些东西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先说遗书。其一,章程早已有自杀的想法,而在自杀前写一封遗书给自己的母亲也是人之常情,所以这封遗书的存在合情合理,其二,这封情真意切,每一处都流露着章程内心的痛苦与绝望,情感反应非常的激烈,在他人的胁迫下他不可能会如此自然的表现出自己内心的感触,就如同我们正常人,有人拿刀逼着你,你还有心思回忆自己痛苦的过往?”讲完一段话,乔希直勾勾的看着顾炎之,像是一个认真听课的学生,眼底充满着希望被肯定的光芒。
顾炎之看她一眼,并没有急着评论,“继续。”
“第二个,遗书里他先提到了他那么喜欢那个姑娘,这里,他指的姑娘应该是秦虞,后面他又提到都怪那个女人,这里的女人,只得应该另有其人。”
“原因?”顾炎之盯着乔希的眼神有些许的赞许。这个细节很少有人能发现,大部分的人,或许以为先后出现的两个女人都是秦虞,因为当第二个女人出现时,章程提到了“她很快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而后来章程也确实对秦虞痛下杀手,一切看起来都那样顺理成章,以至于人们忽略了二者之间的不同。
乔希眨眨眼睛,“这个来自于我的第六感,你知道,女人的第六感很准的。”
顾炎之眼底的赞许瞬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要告诉我第三个结论也是你凭借女人的第六感这种飘渺的东西瞎蒙的。”
“当然不是,根据你先前的推论,沈薇儿应当给了章程莫大的好处才让他心甘情愿的替她拦下一切的罪责,而什么样的好处能让章程动心?怕是只有可以牵动章程内心深处的亲人了,那个人就是章程的母亲,沈薇儿答应照顾章程的母亲,了结了章程临死前的一桩心事,章程才答应了沈薇儿的要求,不是吗?”
“还有呢?”
“没有了啊。”乔希耸了耸肩,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方才的推理连她自己都忍不住要为自己鼓掌,这样精彩的表现,她自觉已经十分完美。
顾炎之静了一瞬,抬手扶住额头,“我果然高估了你的能力。”
“犯罪心理分析本就不是我擅长的方面。”乔希挑眉。
顾炎之闭了闭眼睛,这才低沉而流利的开口,“情感,是最无法科学量化判断的东西,还有你口中来自女人的第六感,毫无科学依据。如果仅凭这些模棱两可的猜测就断定结论,将会有无数的冤案。”
乔希不置可否,就望着他,等他的专业分析。
“遗书是真的,因为字迹流利,诸多连笔,一气呵成,除了最后几行字迹略为潦草--因为写到最后情绪已经很是激动。如果受到胁迫,字迹大多会有停顿活着笔误。其次,这封遗书有着鲜明的个人特点:他习惯用排比句‘为什么为什么’、‘那么那么’;他喜欢用我来开头,‘我那么、我感觉’这与他极其自我的性格也十分相符,当然,你说的情真意切也勉强算一点,因为他的行文还透出一股文艺青年的伤感,最后”顾炎之从乔希的手里拿过遗书,正面直观的展开在她面前,“这上面有明显干涸的泪痕,正如我们所知道的,长成是一个懦弱且胆小的人,所以在写遗书的时候,他不自觉的掉了眼泪。”
乔希又把遗书看了一遍,果然每一点都如他所说。几乎是福至心灵,她想都没想便吐出一句,“你分析的很透彻。”
顾炎之当即轻笑出声,乔希抬头,他得眼底又是一抹得意,看起来还真是讨厌。
不过顾炎之丝毫不理会她眼底的讥讽,坐正身子,看向遗书,“我们继续来说第二点。”
提到工作,乔希又恢复了正色,“你说。”
“前后两次他提到了两位女士,第一次,他用的是姑娘,第二次,他用的是女人,也许与很多人而言两者之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但从心理专业来说,姑娘,很明显代表着一种纯洁的向往,而女人,则染上了不屑意味或者是一种霸道气息,很显然,章程对那个女人更多的是不屑,而不是占有。从遗书中我们不难看出,他恨那个女人,特别恨,恨到要去杀她才能泄恨。但章程对秦虞,是因爱生出来的恨,并不是纯粹的恨。”
“值得我们注意的是,这两个女人出现的时间段也并不一样,从他提到秦虞到表现出对第二个女人的恨意之间隔了一大堆的东西,什么生活变得绝望,深陷泥潭,秦虞不可能让他陷入泥潭的人,一段刚刚萌芽的感情还不至于让一个人绝望到自杀,所以章程这里指的泥潭应当是他染上艾滋病一事。他染上艾滋病,这一切都怪那个女人,很明显,这个女人跟他得艾滋病有着某种联系,又或者说,这个女人可能就是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