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第之上,贺玉璟抚摸着苏淼的发。 [
苏淼就像一只小兽一样蜷缩在贺玉璟的怀里。
“老婆,你很喜欢落雨吗?”贺玉璟突然问。
苏淼的小舌舔着贺玉璟的胸膛,“那你觉得他比你好么?”
贺玉璟沉默了片刻说:“因为是网络,所以你了解中的落雨他是美好的,那是因为距离。苏淼,那一次我以落雨的身份约你去爬山,你就一点也没想到我就是落雨吗?你知不知道你到处寻找落雨的时候,我心里有多么的失落,你懂吗?”
苏淼想了一下说:“贺玉璟,我说实话,我以前是很排斥你的,甚至现在还是,毕竟我们经历了呢么多的不愉快,所以,你在我心里与落雨是有很大差距的,你的病……额,你曾经的病,很可怕,难道你忘记了吗?”
贺玉璟的手臂颤抖了一下,他的病,他怎么可能忘记呢?只是他不愿意再想起而已。
苏淼不愿意面对他,是因为他的病。那么,他也不愿意面对曾经的自己,不正是因为也是不愿意面对曾经的自己吗?
苏淼感觉出贺玉璟的悲伤,她的小手安慰的挠了挠贺玉璟的下巴,“老公,为什么那时候的你那么可怕呢?”
“你真的想了解?”贺玉璟沉重的问。
“如果你愿意说,我就想了解,如果你不愿意说,那我就不想了解了。”
贺玉璟轻笑一声,轻轻在苏淼的唇上啄了啄。
那些悲伤的回忆如同潮水一样袭击过来。
那时候他只是十六岁,还是一个霸道的少年。他可以呼风唤雨,他有武动乾坤的豪情。
似乎不幸在一秒的时间内发生的。
那天,天气晴好,万里无云。
爸爸妈妈那天突然说要去海边玩,贺玉璟是不想去的。本来说好七点出发,结果因为贺玉璟的墨迹,到了九点钟他们才出发。
一路上贺玉璟带着耳机听歌,他从来没有想到会发生什么。
突然间一声巨响,妈妈的身体趴在了他的身上。
他懵了,看见鲜红的血顺着妈妈的头蚯蚓一样流下来,流到他的身上。
他甚至不知道帮妈妈止血,傻傻的看着。直到有交警来,把他从车里拖出来。
他一直抱着妈妈的头,害怕自己一松手,就再也见不到妈妈了。那种恐惧足以让人疯狂,那是一种绝望,比死更可怕的绝望。
当交警强硬的把他与妈妈分开,他狠狠的冲着交警咬去,交警没有还手,也没有挣扎,硬生生的让他从手腕上撕下一块血肉模糊的肉。
交警拍拍他的头说:“小伙子,我用我的肉分担你的悲伤与绝望,所以,你为了我的肉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贺玉璟无声的哭了,他蹲在地上,看着人们把他的爸爸妈妈用白布盖上,宣布了死亡。
他的爸爸妈妈连抢救都没来得及,从生一步跨到了死。
贺玉璟一直在车祸现场呆了一天一夜,他问凶手的时候,交警队说,凶手是一个男的,已经被抓起来了。
贺玉璟什么也没说,甚至连见都没有见杀他爸妈的凶手。或者说他把见到肇事者之后会杀了他。
他不想那么做,失去太痛苦,他已经没有心力做任何事。
从小到大他从来都不知道失去是什么,这一次,他却明白了失去就是毁灭。他后悔,后悔自己的任性。如果早走一分钟,或者自己再任性上一分钟,车祸就不会发生。他十六岁的生命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痛。
他就像得了失心疯,每天浑浑噩噩的,学会了酗酒,学会了赌博,甚至学会了嫖。
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生命里再没有阳光,只有无尽的黑暗。
后来,他的全身开始痒,开始起红斑。他开始发疯,犯病的时候生不如死。
再后来,他受够了病痛的折磨。去了悬崖边轻声,被好好和尚救下。
好好和尚说:“男子不能做懦夫,不能做逃兵,要勇敢,要把父母留下的产业打理起来,才不愧于父母的在天之灵。”
他信了,所以他活过来了。在没有遇到苏淼之前,贺玉璟觉得自己是一个半兽人,在遇到苏淼之后,他这具躯体开始有了完整的生命。
可是他曾经做过兽,要转变成人,需要一个过程。
这个过程的代价就是把苏淼伤得体无完肤。
有什么落到苏淼的脸上,凉凉的。
那是贺玉璟的泪水。
贺玉璟的手臂紧紧的搂住苏淼,“老婆,我为曾经的自己,很真诚的对你说声,对不起。”
这是贺玉璟的内心,是苏淼不曾了解或者说不屑于了解的内心。剖开来却是伤痕累累,千疮百孔。
这世界上谁比谁更快乐,那就要看谁比谁更傻。
你傻你才会快乐,你太聪明的话就别抱怨你过的太苦。
苏淼抬头,咬上贺玉璟的唇,“贺玉璟,我为我对你漫长的误解说声对不起。”
苏淼伸出舌,一点点在贺玉璟的脸上游走,那些咸咸的味道,其实也是幸福的味道。
“苏淼,相信我,从现在开始,我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我们好,你不要再生气好吗?”贺玉璟回应着苏淼的吻说。
苏淼用力点点头,“你也一样,不能再胡乱猜测我。”
贺玉璟的下巴蹭着苏淼的小脸,“那老婆可要乖哦,我可不准别人有动我老婆的心思,我老婆当然也不能有动我之外男人的心思,包括落雨。”
“你还说他,坏贺玉璟。”苏淼气馁的翻身压住贺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