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乐偏殿内元亦和宏烟正僵持不下,哀乐的几位重臣皆跪倒在地,站在一旁的慕诀显得尤为突兀。
“亦王,如此机会,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愿答应!央王战帖以下,袭照国又逼近盘旋宫殿,如此大好机会,亦王为何不一举攻下往生?”宏烟的红色将军袍依旧显得灼目热烈,元亦却觉得一阵心寒。
跪着的大臣中有一人道:“亦王,宏烟将军出自往生,却来投靠哀乐,可见央王已失臣民之心,正如宏烟将军所说,如今战帖已下,我哀乐和往生早就势不两立,既然央王无心维护天际平衡,亦王又何必手下留情!袭照国来势凶狠,又尤善神术,往生势必要全力抵御,此时攻打往生,我哀乐必胜!还望亦王听取宏烟将军劝诫!”
跪着的一众大臣皆匐拜呼应,元亦虽依旧一副温润模样,言语却坚定有力,“你们也知道宏烟出自往生,今日她能归顺我哀乐,明日难道就不能反么?央王是何等角色,你们怎么知道这不是央王的计策?就算如今局势对往生不利,就算袭照国神术凶猛彪悍,你们难道不知央王手段,我哀乐贸然行进,你们怎知就必胜无疑!”
“亦王到底是不想哀乐冒险,还是顾忌两大强国的联姻,不想王后夹在其中难堪?”宏烟简单的一句,正中重臣们要害,这在他们看来的大好局势,元亦却如此踌躇,在他们看来,自然是溺宠卿空的缘故,只是他们不好开口罢了。
此话元亦自然不好回答,当初他在盘旋殿前若不是得到了宏烟的消息,也不会那么顺利的以天际之谴之由说动卿空,如今宏烟来归顺,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只是元亦再清楚不过,宏烟虽是往生唯一的女将军,却一直为语妃卖命,语妃在复央背后的动作不过是为了替自己的孩子巩固王权,她处处为难卿空也是如此。
可是宏烟不同,如今她叛了往生,便是叛了语妃,她处处冲着卿空,不过是因为私仇。元亦看了看慕诀,心下更加了然,慕诀被复央派遣到哀乐,所以宏烟便跟了过来,在往生岌岌可危之时。
“本王自然不能让王后难堪,战帖一日没有生效,我哀乐和往生就依旧是联姻交好的强国,若一方有难,另一方独自强大,如此繁华也只会是短时间内,这天际诸国,你们难道做好了收编整顿的准备了么?”几位重臣无一人应答,这正是他们只劝诫元亦,而并非请命的原因,元亦转而问宏烟道:“以将军对央王的了解,即便袭照国凶悍,将军觉得央王一定抵挡不了么?”
复央狠辣的手段天际众神皆惧,袭照国就算再凶悍未必就是他的对手,恐怕闯进盘旋殿也不过是因为慕诀不在边界,防守松懈罢了,如今复央已经将袭照国挡在了盘旋大殿前,袭照国恐怕也只能占到在盘旋殿前停滞不前的便宜。
“何止我对央王的了解,这天际神明恐怕都在观望,都不会相信往生的央王会败在袭照国手里,因为央王的狠辣未必就不是凶悍的袭照国对手!可是亦王并没有亲眼所见盘旋殿前的场景,往生的将士如今早已处在被步步逼退的处境,此番谋略远远比不上央王往日的运筹帷幄!”若没有十成把握,她怎么会明目张胆的背叛语妃和往生。
“卿空!”偏殿外那一袭白色王后袍将来者显得更加清冷安静,袍角上的千颜兀自栩栩如生。
宏烟最后的一席话她听的一清二楚,袭照国是何等狠角色,她常读天际的奇闻趣事岂会不清楚。亿年来天际战乱不断,哀乐往生两大强国成立之后归顺者众多,但反抗者也是无数,可偏偏没有袭照国的声音,这一小国神明数量虽不多,却各个是习练神术的好手,且各有所长,所以即便是天际这种至高无上的神界,都要顾忌袭照国几分,亿年来袭照国在天际都相安无事,此时突然大肆犯往生的盘旋殿,又偏偏挑了往生和哀乐战帖已下,慕诀不在边界的时刻,这一切像是有人早有预谋。
可是这天际,能请得动袭照国的神明已经没了,况且,凭着复央的手段,就算袭照国在盘旋殿前也不会让他措手不及,可宏烟如此明目张胆的来归顺元亦,根本就不顾忌慕诀往生第一将军的身份,那么盘旋殿前的处境一定是遭透了,宏烟才会有这般不回头的决心。
宏烟能叛,那语妃在天际的势力势必没能救往生与水火,即便是凶悍的袭照国,又何以会让复央的往生如此措手不及?
元亦看着那面色淡漠的卿空,即便她在人前大都是这副模样,可是现在,就算她努力克制,他也知道她有多担心复央。
娇媚热烈的笑容浮现在宏烟嘴角,这便是她的一石二鸟之计——
她钦慕慕诀,她宏烟想要得到的,从来都不会失手,眼下往生的处境,复央和语妃已经自顾不暇,这便是她投靠元亦的最好机会。即便元亦不会真心用她,可是盘旋殿前的光景,没有谁会比她更清楚,所以这哀乐,她留定了!慕诀为保卿空,一定不会冒险回往生,这是复央下的命令,无论如何,在慕诀和复央心里,卿空的周全都比眼下的局面来的重要。那么,她就有足够的时间,让慕诀接受她。
而凭着元亦对卿空的疼爱,肯定不会在这关键时刻放她去往生,但凭卿空的性子,就算和元亦一刀两断,她都不会置复央于不顾。没了复央和元亦的卿空,宏烟倒要看看,她还怎么在这天际立足!
元亦下令让大臣们先下去,可跪着的重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