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央宠溺的看着她,“你若愿意去看她,再好不过!只是千万不要为了让我安心,委屈了自己!”
“嗯!”卿空轻声回道,这四下无言的沉静里,是她不同于以往的成熟懂事,复央不愿再往下想,便直接去了盘旋殿,卿空则往语妃的寝殿走去。
简洁的线条,只中间一个狼头和盘旋殿交相呼应,语妃向来不喜花草,又时刻要求自己谨记王者之母的身份,所以这在年幼的卿空看来十分没趣的陈设让她虽在往生度过了千年,却一步都未踏进过这里!
语妃从来都不待见她,而她有复恒溺宠,所以连每日的请安都免了,如此她觉着这殿门陌生,也就没什么奇怪了。
只是恐怕她和语妃都没想到,会有一日,她竟自愿来拜见语妃,虽然这殿前的陈设果真如她所料般无趣!
“去通传吧!”守门的仆人见卿空独自一人出现在殿门外十分诧异,一时失了分寸,竟然忘了叩见,她本就不是来挑起事端的,所以只叫那仆人去通传,并未怪罪。
语妃听到通传也是一惊,不等仆人回话,自己便亲自来迎卿空。
见卿空着一袭浅蓝粗布袍子站在殿门前,语妃竟一时有些局促,还是卿空先开口道:“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上茶!”语妃吩咐刚刚的仆人道。“你我向来不和,没想到你竟然会独自前来!”语妃倒也说的坦荡,到底在权谋里挣扎了万年,即便局促也不过片刻。
“既然来了,定是有事相告!”卿空看了一眼和殿门陈设一样规矩沉闷的大厅布置,开门见山道。
语妃看向她,猜不到她此行的目的,眼下往生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她已是哀乐王后,所以想趁此机会对自己冷嘲热讽一番也在情理之中,的确是自己一心护着央儿才让他们错失姻缘。才让她有了700多年的囚禁之苦。
可是以卿空对复央的感情,以及她后来为往生做的一番努力,又实在不是落井下石的手段,否则语妃也不会后悔当初自己的种种手段。
那卿空此次到底为何而来?她们曾经水火不容。眼下却再无瓜葛。
“思来想去,我还是猜不到你此行的目的!”语妃直接道。
卿空喝了口身边的茶道:“我此次来,是告诉你,宏烟的下落。”寥寥几句,语妃脸色却明显一变!
“宏烟现在何处?你们打算如何处置!”语妃虽依旧坐在正座上。可明显前倾的模样将她的焦急展露无疑。
卿空见她这般模样,心下竟对她生出怜悯来。卿空此次前来,她虽没了往日里的嚣张跋扈,故意为难。可是跟卿空的嫌隙却依旧还在,眼下提到宏烟却全然不顾她平日里教导复央不将喜怒形于色的处事之道,她这么担忧牵挂,不知宏烟当初叛逃往生之时又为她想到了多少。
“宏烟是往生的将军,自然应该由复央处理。只是我觉得她是你的亲信,你又向来信任重用她,此次本是狄风念着我的交情查到的踪迹。她是往生叛徒已经无异议,眼下袭照国对往生局势又能如此准确的手握消息,想来她也逃不了干系,以复央的手段自然不会让她好过,只是我念着你和她的这层关系,此事还未跟复央提起。”这正是卿空在后殿未跟复央多说的原因,复央即便也会顾及语妃的心思和颜面,可是袭照国之事近在眼前,复央绝不会让语妃有半点替宏烟脱罪的机会!
“你还未跟央儿说起?”语妃重复卿空的这句话,也是安慰自己。她重新在座位上稳了稳,正色道:“我一向待你苛刻,对你而言算得上深仇大恨,你为何要为我做这件事?”
语妃对宏烟向来苛责。但对她也是尽自己所能抚养提拔,千年的养育之恩怎会只是简单的利用,这些宏烟不明白的,卿空却看在眼里!
“我不是为了你,正如你所说,你对我是深仇大恨。若不是你,便没有700多年的囚禁,也就没有后来的心性大变,我和复央也不会是如今这般关系!可是我已是哀乐王后,对复央是尽亲人之责,实在不必再为了不相干的你大费周章!”她的这番话虽字字戳在语妃心上,却所言不虚。
她曾心中郁结,也是因为她和复央有情,自己百般阻挠,并不能改变他们的丝毫心意,有些事虽因语妃而起,做下决定的却是卿空和复央自身。
语妃苦笑道:“是啊,当初你恨我不过是因为你在乎央儿,眼下你已有自己的归宿,连央儿都未必能再近你心,更何况我呢!想来对于你,我一直以来还真有些自作多情,一厢情愿!”
“无论现在我和他是怎样的局面,我都不会对他置之不理,往生有难我定会帮他到底!只是想必你如今想来是不是对当初百般刁难我的手段,有了不一样的看法?”卿空面色淡漠,语妃知道这疏离冷静的模样和700多年前天差地别,皆是拜自己所赐。
“是啊,当初复恒对你那般宠爱,我一心恨他,以为他爱上了哪个妖孽,所以才会对她的孩子这般呵护备至,即便是央儿,他都不曾如此对待!甚至不及你一分!我深怕我的央儿被你夺了王位,于是跟复恒越走越远,他越来越疏远我。虽然我后来助央儿登上王位,可是当年央儿还年幼,其间他的辛苦我已不忍回头看!我也失了夫君,700多年来无论我如何苦苦寻找都没有他一丝踪迹!想必他若活着,也不愿意见我吧!看到心性大变的你们,我也的确没有颜面去见他。”
“我当年不过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