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我们和复恒势必一场恶战,宫主还是早点休息的好!”慕家府邸,婆婆对站在院前发呆的卿空说道,彻底黑下来的往生上空没有和哀乐一般的光亮圆月。
“婆婆!”卿空回过头来,脸上的神色一如既往的淡漠。
“亿年前,花神也总是喜欢抬头看着这天际上空,只是她向来不喜欢灰黑的往生,在哀乐的悬崖顶有着最亮的圆月!”婆婆笑起来的皱纹让卿空有些恍惚。
“是么?娘亲和爹爹在悬崖顶想必很是快乐。”
“那是自然。其实宫主的幸福不也在悬崖顶下,喜乐大殿之内!”婆婆看着不远处依旧亮着的院子,已是深夜,元亦所在之地的亮光正和卿空此处遥相呼应。
卿空顺着婆婆的目光看去,微微愣神之后便轻笑了起来,“我也曾有那么一段时间是这么以为的。可是即便我放下复央,这天际命运却放不下我!如今混乱局面,我如何幸福?我深知还愿石之力根本不能制衡怨魂,几日后和复恒之战,我必败无疑!到时候整个四方国的性命,元亦和他的哀乐,萧智和青禾,包括你,我如何守护?”
眼下,不是她幸福与否,而是这天际即将迎来一场浩劫,而预言显示她是命定王者,可如今她找不到任何办法能打败复恒!
“我们是与宫主共进退,若宫主能赢便是守护我们周全,若宫主不能手刃复恒,也算我们为这天际尽一份绵薄之力,也不枉此生!宫主怎知自己必败?宫主的爹爹是这天际没有神明能敌的将军,即便是慕诀常胜,也是不能比的!”
卿空认真的看着婆婆,她对自己的亲生爹爹的所有了解都只在记载中,而无论是哪里的记载皆是英勇无比,让神明崇敬万分的,即便是敌国也是如此。亿年前。一直伺候在爹爹身边的婆婆口中的模样,会不会和记载有些不同?
婆婆继续道:“慕诀700多年守护边界,战功无数,且从未失手!如此年轻有为。倒是有几分秦天云将军当年的坚毅之气!可亿年前,哀乐开国之功,平定天际一直混乱的局面,之于秦天云将军而言,根本就没有什么战场可言。那时候的天际和六界处处都是战场!他虽也有失手的时候,可是那样的局面却能让众多神明甘心守在他身边,硬是从部落壮大为城池再到国,此间行军之术和高强神术,不是两番言语就能说清的!以花神的聪慧和容颜,也唯有秦天云将军可以与之匹配!”
“娘亲?”
“宫主的娘亲即便在能幻化成任何形态的妖界也是绝无仅有的美人,聪慧空灵,善良淘气,她和秦天云将军若不是复恒从中做梗,宫主一定会在那样幸福祥和之中长大成人!只是宫主集他们所长。容颜更是比花神还要出挑!宫主,其实你又何必一直对复恒耿耿于怀!”
是啊,她又何必一直对复恒耿耿于怀,她恨他的利用和欺骗,她和他更是有血海深仇;可是千年前的养育之恩,所有的偏宠疼爱,她又怎能释怀?
见卿空未答话,婆婆便继续说道:“秦天云将军和花神死前最放不下的自然是你,可是除此之外,他们却是毫无牵挂!”
“毫无牵挂?爹爹心系天际诸神。怎会毫无牵挂?娘亲和爹爹曾那般美好幸福,又怎会甘心?”
婆婆笑着摇了摇头,“宫主或许不信,可是事实的确如此。天际最不缺的便是这日复一日的时光。六界外有人界,他们的性命甚至短到人生数十载!天际神明在寿命之上,的确没什么可抱怨的。秦天云将军和花神之所以毫无牵挂,是因为他们在一起的时光从未虚度,他们在悬崖顶上看着圆月能从深夜滔滔不绝到白昼,也能为了神术和医术的专研争论不休。他们恩爱甜蜜,又生下了可爱的你,除了对你牵挂,还有什么可惜?”
“可是爹爹难道放得下天际诸神?他的第一将军之业呢?守护哀乐的职责呢?”
“宫主当年还未囚禁于四方牢笼前可曾顾忌到什么天际诸神的性命?可曾担忧他人因为你的逝去而失去依靠?秦天云将军当时虽受诸神敬仰,可他知道,这天际,绝不是他一人就能翻云覆雨的!否则当日他也不会甘愿做一名将军,而将元垳捧上了王位!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从不是无所不能的,他虽神术高强,可是管理之道并不如元垳高超。他在死前便已得知复恒的阴谋,虽对逝去的神明依旧心有愧疚!可是即便他对复恒卑劣手段多有不屑,却从未否认过他一统天际的雄心!宫主,很多时候我们以为的天地崩塌,风云变幻,在他人眼里皆是寻常!宫主若能敌过复恒,怎会放过十国将士?对于十国将士而言,你手刃复恒就不是什么正义之举!皆不过是利益决定罢了!;可是复恒若胜你,最大的威胁已除,宫主怎知他又一定会灭口?神医圣手、四方牢笼,除了元亦,他没有理由去杀这天际无从替代且无从威胁他王权的神明!”
卿空怔怔地看着婆婆,此番言语既听的新鲜又实在无从辩驳,这天际诸神的命运,她虽有可能更改,可天际今后到底如何,却从不是她一人能左右!
她对复恒又何必矛盾至此,他是当年给了自己偏宠和疼爱的爹爹,她割舍不掉再寻常不过,就像他三番五次也手下留情一般,他若真决定好杀她,她早就消失了。被怨魂吞噬着心智的他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自己呢?而如今他是卑劣的幕后之手,她嫉恨,要手刃敌人,又有什么不可呢?前因后果,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