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莲妃已无言申辩,站在卿空身旁的祈公主此刻心下大爽,虽然卿空要说的正是她所想的,可她没有卿空条理清晰的辩驳之才,她忌惮莲妃和韩桑,知道他们绝不只是下毒害卿空那么简单,但她一直也只能吃哑巴亏,现在卿空终于替她出了这口恶气。
看来韩桑托付的绊住卿空,莲妃终究是做不到了。他们还是小看了这个疏离淡漠的王后。
“卿空……”元亦从白玉王座上看向喜乐大殿门外被青禾、萧智和祈公主簇拥着却还是显得有些孤单的卿空。
慕诀顺着元亦的目光回头,白日光下那一袭精致绸缎的王后袍上蓝色的千颜格外显眼,袍子的主人依旧容颜倾世,却淡漠疏离。她目光所到之处,即使细微,却还是有所失望。
她从嗔痴殿赶来,总不是来看慕诀的,她明知复央不会来,却还是抱有希望,到头来不过徒增失望罢了。
慕诀知道此刻叫她“宫主”已经不妥,可是称呼一声“王后”她肯定不会开心,所以只是走上前来作了个揖。
站在卿空身后的萧智和青禾则开心坏了,一个劲地冲慕诀傻笑,而笑的最傻的却是祈公主。她见过无数长相好看的神明,自己的王兄元亦则是其中最儒雅恭敬的,可不同于元亦的温暖干净,慕诀的轮廓更加坚毅挺拔,却又不像韩桑般谦卑有礼,也不像木哈般魁梧雄壮,眼前的这个神明,一切仿佛都是刚刚好。
“慕诀将军奉央王之命来调查王后中毒之事,往生让我哀乐国定要给个说法,其实即使将军不来,这件事本王也绝不会姑息!”元亦站在慕诀身后道。
慕诀则有意补充了一句,“央王还说,若亦王照顾不了自己的王后,我往生定会接她回去!”慕诀抬头看向卿空,那淡漠的神情终于有了缓和。
青禾和萧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元亦却只轻轻笑着,好像并不在意,祈公主则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觉得气氛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倒是青禾没脑子的囔了起来,“真的接我们回往生的么!太好了!你没看刚刚那莲妃拦住卿空的模样,仿佛来这喜乐大殿见慕诀将军一面,还得看她的脸色!”
卿空瞪了青禾一眼,好在这大殿之上没有他人,否则这一句不知能生出多少事端来。
莲妃和韩桑自然不想她和慕诀会面,若她真的在慕诀跟前说了什么,惹复央大怒,那一旦牵进往生的权力,就不是哀乐国自家的事了,两大强国相争恐怕也不是韩桑想要见到的局面。想必韩桑不过是想巩固自己韩家的地位罢了。
他们错就错在其实卿空没有一丝打算要跟复央告这个状,既然来这哀乐国,哪还有回得去的道理。
青禾看了看卿空又反口道:“不过,这哀乐国的确比往生有趣的多!”
“王后若是实在想念往生,偶尔回去也是自然的。不过当务之急还是查出下毒的真凶,将军以为如何?”元亦问慕诀道。
“这本是哀乐国自家的事,臣作为往生第一将军本不该管,只是关乎王后性命,臣斗胆提议,此事还是交于王后自己处理。”慕诀深知卿空聪慧,层层抽丝剥茧对她而言算不上太难,而他自己也会鼎力相助。更何况,她要去要留,一切都应该按照她自己的心意来办。
慕诀看向卿空,她自己的以后,任何神明都主宰不了,有他在的地方,定全力支持她。
“本王正有此意。”卿空还未来得及说话,元亦却回应道。
“也好。”卿空的回答依旧清浅,她不睚眦必报,只是看来,元亦早就有心安排。也是,无论是莲妃还是韩桑,她总比元亦好出面。
一个是乖巧懂事的宠妃,一个是口碑极好的第一将军,元亦自然动不得,可她来哀乐国不久,又是王后之位,由她出面再好不过。更何况中毒之人是她,由当事人查出真相也再合理不过。卿空看向元亦,心中轻笑,果然,君王哪有完全的真心。复央是逼不得已,而元亦恐怕在决定立她为后之时就已布好了这一局。
“卿空,那你也要为我做主!看看到底是谁害我进的雪牢!”青禾一副大义凛然又颇受委屈的模样。
“行了,没人害你,是你自己不长脑子!”卿空说完便往喜乐大殿外走去。她不用解释给青禾听,因为就算解释了,青禾也未必听得懂。
韩桑有意接近,让青禾得到了除忧草,又让涂有解语花胭脂的莲妃两次出现在她们面前,导致了她中毒。
这注定是个抓不住证据的案子,她即使是王后,但无缘无故定元亦宠妃的罪名,不过落了个争宠善妒的名声罢了!
再加上韩桑在臣民间一直很好的口碑,处罚莲妃无疑是驳韩桑的颜面,到时候激起哀乐民愤也不是不可能,这也正是元亦将这一棘手问题交给她的原因。因为就算她真的这么处置了,最多也就落个王后善妒的名声;可若是元亦出面,无凭无据的为她治了莲妃的罪,就是王者薄情的寒凉了,臣民之心若苦,治国就不会顺利。
更何况,后宫之事本就是王后的职责,前朝之上,韩桑也不能多言。
而元亦真正的目的是通过莲妃动摇韩桑的势力。韩桑辅佐元亦登上王位,妹妹如今又处在后宫宠妃之位,他们兄妹二人又深受哀乐臣民爱戴,想必元亦是忌惮这样的功勋,想要削弱韩桑在前朝的力量吧。
这些,青禾又如何听的明白。
而对于青禾不长脑子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