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些家族都派出家族护军参战,加上北军残余的孙晟的三十余万人马以及张锐手上的十余万人马,与朝廷敌视的军力一下子就变为了五、六十万人。朝廷过去半年来的努力,也都变为了泡影。被切断后路的河北陆柯、刘武周军等六十余万南军主力,也会陷入随时可能被围歼的险境。
这可怎么办呢?薛渭急得团团转。他知道曹臻送来的这份密报,现在别人都还不知道。如果不在这一两天内想办法妥善解决,一旦消息传开,内外形势会变得更加不利。
还是去请教一下老太尉吧!薛渭在别无办法的情况下,连夜赶往杨府,请见老太尉杨坚。
杨坚躺在床上接见了他,杨英在身旁伺候着。据杨英说,一周前其父的病情就反复不定,现在已经不能下地活动。进入卧房薛渭差点认不出杨坚来了。眼前这个躺在床上瘦骨嶙峋、喘着粗气的老人,难道就是曾经那个帝国内最有权势和威严之人?!。
杨坚见他来没有开口,只是抬手指了指座椅示意他坐下说话。薛渭敬了一礼,侧身坐下。他不敢耽误太久老太尉静养,落座后寒暄了几句就直接切入了正题,讲明了来意。
薛渭陈述事情经过时,杨坚不断张口喘息着,不时还剧烈咳嗽一阵。一旁的杨英侍立在床边,听见父亲咳嗽便端起痰盂为父接痰。父亲吐完痰后,杨英又拿起锦帕为父亲小心擦拭嘴角和胡须。
待薛渭讲述完毕,杨坚喘息了一阵,用嘶哑而虚弱的声音说:“无锋此子,可以说是个侠士。你用大义相示,他必为所用。而若用手段驱使,必适得其反。本来他已经表明归附朝廷,自然不会再起二心,你们又何必解除他的军权?经宇,在这个事情上,你操之过急了。”
“是,是。老大人所言极是,这事是学生考虑不周。”薛渭身为老太尉的心腹,自然知道老太尉从很早以前就欣赏张锐,也不时对其提拔。即使后来张锐拒绝回军参与内战,他也没见老太尉说过一句怨恨张锐的话。
杨坚又喘息着说:“要解决无锋之事不难,只要能给他一个满意地答复,他自然不会与朝廷继续作对。”
薛渭心里虽对老大人这番话不以为然,但仍想听听老大人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于是问:“请问老大人,如何才能给张锐一个满意的交待?”
杨坚又咳嗽了一会儿,吐了两口痰,才说:“周延目无君父,杀之有功而无过。赦免随同起事的将士,保证今后不追究他们的罪责。你们只要能做到能让无锋相信这两点,洛阳、西京的兵势自然无忧。”
“让他相信?学生怎么才能让他相信呢?”薛渭也知道,自周延杀了手持天佑帝亲发特赦令的史万岁后,朝廷的信誉一落千丈。他即使同意老太尉的建议,也没有办法保证能让张锐相信,朝廷今后不会追究他和跟随他起兵将士的罪责。
杨坚似乎累了,闭上眼睛问道:“老夫听说属国新韩和百济有了摩擦,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薛渭赶紧把这事汇报一番。原来,在帝国长期刻意挑拨下,新韩和百济两国的关系一直十分紧张。帝国之所以要挑拨新韩和百济两国的关系,也是出于对自身周边安全着想。两个相邻关系不友好的属国,总比他们走得亲近对帝国更加有利。而且在可能需要的情况下,也能利用其中一国去压制另外一国。
在帝国内乱前,新韩、百济两国虽然关系紧张,但也能保持冷静和克制。可帝国发生了内战,并且战事一连年余也没有分出胜负。两个多年敌视的国家,就有机会彼此宣泄仇恨了。据报今年初,这两个国家就彼此在边境地区不断制造摩擦。两个月前,新韩开始出兵攻打百济,战火甚至波及到辽东带方郡的一些地区。
“让无锋去处理此事吧。”杨坚听薛渭讲完,也没有睁眼直接道出了自己的建议。
“这……”薛渭领悟不出其中的含义。让张锐担任主帅攻打新韩、百济两国?那打完两国之后又该如何处置张锐?
“你还有别的事么?”过了片刻,杨坚没有听见薛渭告辞,又睁开眼询问。
“老大人,还有凉公发布檄文之事该如何处理?”薛渭也不好再问张锐之事,把话题又转到欲要起兵清君侧的凉公等人身上。
杨坚睁着昏花的老眼,深深地看了薛渭一眼,轻叹了一声,说:“这事你去找霄鹏商议吧。你们记住,只要有了利益,再坚固的同盟也会破裂。”
“是!老大人请好好休养,学生下次再来看您。学生告辞了!”薛渭见杨坚实在疲乏,不敢再打扰,于是起身告辞。
杨坚也未挽留,只是让杨英代为送客。在出府的路上,薛渭悄声问杨英:“阿麽,我调你回上都,你可有怨言?”
“呵呵……”杨英笑了两声说,“我调回上都能就近服侍父亲,哪儿有什么怨言?”
薛渭拍了拍杨英的肩膀说:“放心,调你回军机防务处任职也是暂时的,待战事结束后,近卫军统领一职还是你的。”
“多谢大哥。”杨英连忙行了一礼,表示感谢。
“自己人还谢什么?”薛渭一把扶住杨英,详装怒意地说,“你是不是不把我当大哥了?”
“大哥说的是,小弟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