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涵迅速恢复常态,笑道:“我随便转转,你哪里去?”
“哦,我听说街头开了一家早茶店,准备去吃碗热面,在这吃了三天干粮了。”
木子涵点了点头,向云鸿笑道:“原来是这样,这北地天寒地冻的,你一人在外多有不便,若是吃的喝的没有着落,就跟我那小兄弟说一声,也不是什么大事。”
云鸿听着赶忙稽首,客气道:“不敢不敢,我那马儿安顿在贵府,已经给你们带来了不少麻烦,这大早上的,吃饭问题我自己能解决,就不打扰你们了。”
“那好,我还有事,先走了。”木子涵的目光朝西面撇了撇,匆匆辞别。
云鸿点了点头,跟在他背后慢悠悠的走着。一直走到街头的早茶店才坐下,随便点了几样早点,与老板说话的时候,目光却一直看着木子涵离开的方向。他惊奇的发现,木子涵所行的路线,竟与买油老翁所行的方向完全一致。两人相隔只有几十步,显然,木子涵在跟踪那个买油的老翁。云鸿纳闷了,两人都是河神帮的核心成员,为何彼此之间要玩跟踪?
一时间,疑点重重,虽不知这木子涵出于什么目的,但只怕他没安好心。
那买油的老翁年事已高,论智论谋,都不是木子涵的对手。不过云鸿倒是乐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现在便是处在渔翁的位置上,只需静观其变,坐收渔翁之利即可。
见两人即将消失在视野之中,赶忙摸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老板,东西煮好了麻烦先给我搁着,我有点事,一会过来吃。”
“好咧~!”老板见到银子,嘴都笑歪了。
而此刻,木子涵刚刚转过街角,云鸿即刻跟了上去。木子涵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跟踪别人,竟然被别人反跟踪,这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一心只想着跟踪前面那个买油老翁,免得被其发现,一路借物掩饰,东躲西藏,对于后面跟着的云鸿,竟没有半点察觉。
而云鸿跟在他后面,将木子涵的一举一动看的清清楚楚。此人的跟踪身法,明显是经过特殊的训练。前世,云鸿担任国师时,知道大幽王朝的刑部,有一个部门叫做司门,这个部门里面的人,个个都是跟踪高手,经过严密的训练,专门负责调查取证,防备寇盗奸诈。
而木子涵的跟踪手段十分高明,在街边随便买了一些杂物,便能当做掩人耳目之用,其中包括一把折扇、一顶斗笠,甚至一条女孩家用的丝绸手帕。
那买油的老翁虽然谨慎,一路瞻前顾后,左顾右盼,可还是没有发现木子涵。
云鸿在后面看的一清二楚,这两人相隔最近的时候只有十余步。这等跟踪的身法与手段,不得不让人产生遐想。云鸿暗下寻思道:“难道这木子涵是刑部的司门侍郎?”
木子涵的一举一动都显得很顺畅,而且极为镇定,或者说是自然,云鸿连想到一个词来形容,便是:专业。若非专业人士,很难做的这般天衣无缝。不过,这样的推断又很难成立,这木子涵若是刑部的司门侍郎,在此地调查多年,河神帮的根基早就被大幽府摧毁了。
在云鸿的记忆中,若不是听上官启说,他压根不知道北门河有一股势力,叫河神帮。这件事,不会因为他重生而发生重大的改变与偏差,唯一的推断就是,这两者间没有联系。
云鸿也不急,静静的跟着他,如今自己在暗处,静观其变即可。
那买油的老翁在潭村转悠了片刻,便朝着西面的大山里走去。山路崎岖不平,人影稀疏,跟踪的难度比起集市上高了许多。不过,这潭村附近的山上,遍布梯田,那木子涵竟然抄着近道,快步走到那买油老翁的前面,混在了几个除雪耕田的农夫中。老翁挑着担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愣是没发觉什么异常。一路哼着小曲,步伐欢快,身子没入远方的白雪松林里。
倒是云鸿在老远处跟着,却被买油的老翁回头看了几次。幸亏云鸿面生,而且之前在集市上相隔甚远,老翁没有看清他的面容,如此一来,暂时还没有对他产生疑心。
又走了一阵,老翁的身形没入松林,而木子涵也随着几个农夫进入了一处岔道。云鸿一愣,这两人所行的方向截然不同,无法继续跟踪,只好先跟着老翁,进入松林隐藏。
果然,才跟上那远行的老翁,木子涵便从旁边的岔道追了上来。
他将手中的折扇、斗笠等杂物扔掉,而后蜷着身子,于白雪松林间弓身穿梭,好似一只轻盈的狸猫,闪电般的追了上去。松林里的积雪很厚,踩上去很容易发出响声,最重要的是这里的路很难走,老翁速度不减,然木子涵身法更轻,踏雪无痕,一路飞奔,竟无声响。
云鸿愣了一下,这等轻功身法,就算是登堂入室的武师,恐怕也难做到。
要做到这样,必须经过专业的训练。他手中持有正气炉与蛟龙,武道实力上,自认为能与之一战,但若说跟踪、隐匿这方面,则逊色很多。如今贸然跟上去,很容易暴露行踪。
于是在松林间,找了一处没有积雪的树下,盘膝而坐。
只是眨眼功夫,元神便脱体而出,云鸿的元神迈入驱物境,御风的速度更快,几息时间,便赶上了木子涵。而远处山路上,买油的老翁也清晰可见,见他爬上了一座雪岭,站在云鸿的高度,能见到雪岭之后,仍接着无尽的白雪松林,这附近,没有任何河神帮的影子。
“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