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
云鸿精神一震,收起墨魂砚,匆忙走出法阵。
待云雾消散,入目的正是父亲的身影。他蜷着身子,蹲在墙边,面色凝重。而一边,云清月哭丧着脸,梨花带雨,满目伤
感。在云鸿迈入阵法的那一刻,云封就对其判了死刑。墨魂砚灵力强大,尤其是这几天,不知怎么回事,气息极其不稳,隐有
突破封印,重现天日的架势。就连云封,一个武道宗师都无法压制,云鸿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如何与仙器抗衡?
“哥哥,都是我不好……我没能阻止你……”
云封也是悔意无边,语态凄凉,长叹道:“哎……枉我云封虚度半生,竟是一无是处……对于朝廷,我是一个不称职的臣
子,对于云府,我是一个不称职的家主,对于家庭,我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这些年来,为了守护仙器,我没有精力执掌云府
。致使侯府内斗,危在旦夕。鸿儿,翠微,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们母子两,希望你们在九泉之下,能够安息。”
听了父亲这话,云清月更是大恸,想到那烟雨中,和云鸿的琴笛合奏。
“洞庭波起兮,鸿雁翔;风瑟瑟兮,野苍苍。烟锁重楼,雾笼潇湘,今夕何夕兮,琴笛和鸣,今日何日兮,得与兄同奏…
…”今日,若是哥哥离去,日后还有谁与自己同奏?平日里坚强明智的少女,想到这些后,神色却变得飘然恍惚,似乎渐渐远
离尘世,与世隔绝。
“妹妹,你放心,大哥不会离开。这个世界,永远有人与你共奏琴曲。”
正伤心时,远方,忽然传来一声清澈的嗓音。
“哥哥?!”云清月一惊。
“父亲,你也不必自责。舍身取义,舍己为人,守护仙器,这些都是光荣使命。您执掌云府,却又情牵子嗣,为了不让子
嗣受苦,你宁愿废除我嫡长子的身份,让家族内斗,争夺继承权。在以前,我是不太明白,以为父亲的所作所为,有违天理。
现在看来,父亲做的一切,都是天下大义!”云鸿斩钉截铁:“若不能保全家人,那么造福天下,又有何用?”
“鸿儿?你怎么……”云封大惊,有些不相信自己的所见。
云鸿从阵法中缓缓步出,眉目清明,神色淡然。
这一刻,天地间,风云忽变。
燥热的火云逐渐散去,炎流被和风吹散,送来奇异的馨香。却觉一股正气,从天地深处扬起,卷来柔柔细雨,滋润万物,
抚平受伤的大地。触目所及,百花齐放,青青碧草间鲜花娇艳欲滴,远远看去,如敷白釉。偶然风来,花瓣飘零在青石上,铮
然有声,如聆玉响。
见到这不可能发生的变化,云封震惊了!
二十二岁,云封接任云州侯,继承守护墨魂砚的职责。
奄奄一息的父亲曾经说过:“这墨色江山,乃是先祖云中子传下,设在松风阁,以墨魂所化,目的是为防止仙器出世。只
可惜那仙器中,器灵丢失,灵气日渐消散,美丽的江山丽景,怕是维持不了多久了。封儿,只有找回仙器的器灵,才能免除我
云家的永世灾劫!”
数十年来,云封一直在寻找器灵,可直到他辞官,都没有任何线索。
此刻,见云鸿出现,顿时如遭雷击。
“器灵……鸿儿你!!”
“父亲不必惊讶,我早就知道,墨魂砚并无器灵。所谓仙器,不过是依附人体,汲取养料的恶魔。前几任家住,都早早传
下爵位,不久后,隐居山林,生死不知。我知道,他们都是灵力耗光,溘然长逝了。天意如此,毕竟是先祖意愿,何必执着?
父亲,如果你早些将爵位传下去,您也能安享晚年,侯府也不会有内斗。”云鸿走到云封跟前,扶起年迈的父亲。
云封皱了皱眉,对于云鸿的苦心相劝,并没有听进去多少。
他只是在惊诧,云鸿出入法阵,为何毫发无损?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墨魂砚找回了丢失的器灵,塔找到了真正的主人!
“鸿儿,墨魂砚呢?”云封问道。
“父亲不用担心,墨魂砚已被我收服。”云鸿笑道。
“收服?这是什么意思?”
云封还是不敢相信,急道:“鸿儿,墨魂砚乃先祖传承的秘宝,威力巨大,可够影响天道运转。此砚台虽是仙器,但却很
危险,绝不能儿戏!收服墨魂砚,你是如何做到的?”
“是啊,哥哥,你别卖关子了,墨魂砚去哪了?”
听了云鸿的话,一边的云清月似乎也不太相信,不由问道。
“莫急,且看!”
云鸿指尖骈剑,神念收发,指尖陡然迸出一物。
墨色闪耀,光华温润,只有一寸见方,大小和正气炉相似。见到这一幕,云封大吃一惊。那脾气暴躁的墨魂砚,此刻竟安
静的躺在云鸿手心,这简直令人匪夷所思!而一向威严凛冽、历经世事的云封,此刻竟然满眼震惊,双手颤抖,小心翼翼的抚
摸着折磨他半生的仙器。
“器灵!器灵回来了!器灵怎么会在你手中?”
“父亲,不如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墨魂砚,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故事?”
云封一愣,终是叹了口气,将墨魂砚的渊源逐一讲述。
这墨魂砚的来历,充满了传奇色彩。
墨魂砚,最早源自圣人孔的混沌至宝,这件至宝,乃是上古儒门至高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