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百里一听,顿时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婚嫁之事,有关终身幸福,意义重大,怎能如此儿戏?上官百里本身是个老实人,自从云鸿给他介绍了云清月,心中便已认定这门亲。乘此机会,再还云鸿一个人情,那是正好。此刻,云鸿说出这番话,顿时觉得忐忑难安。不过他既出此言,定有道理,不妨听一听。
云鸿笑了笑,解释道:“我这么做,也是为了百里兄。”
上官百里挠了挠头,有些不明白,问道:“云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百里兄对我妹妹情深意重,兄弟我明白,但幽京城内,又有多少人不知,百里兄天生顽疾,无法生育?所以,如果百里兄无缘无故的娶了家妹,那就是虎口夺食,一定会遭到秦王府的猜疑。如此一来,就算你们成婚了,秦王府碍于脸面,虽不敢明着抢人,但暗地里秦血凝绝不会放过你们。但若在此前,先演一场戏,打消秦血凝的疑虑,便无后顾之忧。”
上官百里一听,顿时恍然大悟:“好主意,云兄这招真是妙!”
“慢着!”上官达眉头紧皱,听出了些端倪。
“贤侄,你这个主意是不错,但是老夫有两个问题。第一,秦王有多大的脸面,那可不是一般人能请得动的,如果老夫给他下帖,他不来,那该如何?第二,如果他们来了,那秦怜香也对我儿一见钟情,难道老夫还能推辞吗?”这两个问题,都是极可能发生的状况。
其实,云鸿在提出这个方法前,这两处端倪,早就想到了。
在云鸿看来,这两件事无须担心。
走上前一步,说道:“这两件事,大人不必烦扰,第一,秦王肯定会来。”
“为何如此断言?”上官达问道。
“如今的幽京城,势力最大的就是秦王府。秦王手握重权,御林军、大幽府、六部,多数人马都对秦王马首是瞻。即便京畿禁军由南宫世家统领,但御林军的总督大人,却是秦王的胞弟。因此,秦王可说已经独揽了军、政大权,唯独财务,受到上官府牵制。没有钱,秦王府就不能成其大业。这次百里兄征婚,乃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一定会引起秦王的关注。因为秦王需要钱财支持,如果上官府和秦王府联姻,那就是一家人,到时,什么都好说。”
上官达点了点头,回想起近年来,秦王与自己的关系,总是表现的若即若离。原来秦王早已打算和自己联手,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这便问道:“好,第二个问题何以解决?”
“第二个问题,那就要看百里兄了。”云鸿笑了笑,将目光投到上官百里身上。
“什么?看我的?”上官百里一愣。
云鸿走上前,拍了拍上官百里的肩膀,笑道:“百里兄,那秦怜香出生豪门,自幼娇生惯养,一定是大小姐脾气。到了那天,你只需故意激怒她,让她觉得你配不上他,我相信当着朝廷大员的面,秦王就算再蛮横无理,也不会当众逼迫女儿委身。到了那天,我妹妹云清月定也会去,只要那秦怜香不愿,我妹妹便趁虚而入,到时众人见证,秦王也无可奈何。”
“妙计!妙计!”上官百里听闻后,连忙拍手称赞。
说着,脑中已经想象着那天,与云清月见面的情景。眼眸中不觉暗香流动,一时间陷入风月情网中,独自陶醉,无法自拔。云鸿笑了笑,指尖一动,却是一道浩然正气点醒了他。
“额……云兄!”上官百里颇为尴尬。
云鸿微微一笑,又将视线转回至上官达,问道:“上官大人,您意下如何?”
上官达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秦王老奸巨猾,性格古怪,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女,如果她那女儿也像他爹一样,对于上官百里的激怒毫无动容,铁定了要嫁给上官百里,这又该怎么办?这件事,云鸿的推断纵然合理,但上官达总觉得心里没底,但因为封侯的诱/惑在那里摆着,也只好赌上一赌了。
“贤侄,你搜集秦王罪证,有几分得手的把握?”上官达严肃道。
云鸿想了想,伸手摆出个“七”的手势。
“七成……”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上官达一拍手:“好,老夫赌一次!”
云鸿淡淡一笑,说道:“那时间,便定在三日后的元旦灯会吧。为了确保我有足够的时间破解秦王府内的机关,地点需偏远一些,最好出得清心坊,我看北地溱湖乃上佳之选。”
听到“溱湖”二字,静坐一旁的女子忽然眉开眼笑。
她是四房之首,地位崇高,打扮却颇为朴素。杏黄色的下摆微垂于地,身上唯一的首饰,就是一根鸾鸟鸣凤钗。想必就是上官百里口中的“二娘”,来自无极国,名为嫣谷雪。
她欢笑一声,柔和道:“老爷,近日正值严冬,我听丫鬟们说,北面的溱湖早就结冰了。正巧几日前,异域来了支杂技团,专在冰湖上表演杂技,过几日去,正好能一饱眼福。”
上官达点了点头,对着那半老夫人一笑,看样子颇为疼爱。
“好,老夫即刻下帖,三日后为我儿征婚,相约溱湖!”
“既然如此,有劳大人。”
说完这句,云鸿也告辞离开。上官百里送了云鸿一程,临走前,本还打算给上官百里说一说灯会的细节,却得知他心中已有打算,便未曾多说。两人又顺道去东篱茶居,取了上次拍卖会赚得的银票,这便告辞,回了云府。刚到侯府门口,就听到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