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水涌,碧波滚滚。
肆虐的洪水夹杂着树枝与石块,涌入山间早已沸腾的河中。彼时水位暴涨,转眼已吞没山脚的几片密林。腥浊之气扑面刺鼻,那轰轰隆隆的水响如惊雷震耳,给人以眩目之感。
水心浪涌甚高,众人于半空御剑拂掠,却怎么也找不到缓漾。
静萱心谷巨震,她们两人都是孤儿,同病相怜,所以总觉得有一种亲近感。
“公子,你快飞,水越来越大了!”
此时众人已飞掠下山,正值洪水最烈之时,前方山道不见踪迹。
云鸿回头望了望,眉梢微皱,不解道:“奇怪,我们从山顶御剑下山,一路没看见半个人影。她一个小女孩,还是用跑的,能到哪里去?前方已经没路了,难不成她还在山上?”
“不可能。”
虹颜止下飞剑,转头道:“这一路上,我一直在用神念搜查,根本没有半点生命气息。我早说过,这女孩并非常人,我看她朝红河谷的方向去了,我总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云鸿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们先去红河谷。”
“好。”众人应诺,御剑朝西而去。
于此同时,得知洪水来袭的消息,红河村中已经乱成一团。
按照往日规律,每次发水,通常时隔三日。
昨夜刚发了水,下次发水时间应在三日之后。村民们都以为时间还充裕,不慌不忙的收拾着东西。正值午时,还有不少人在家吃饭午睡。此刻,忽闻洪水来袭,都有些不知所措。
“洪水来了!大家快跑!”
听得众人惊叫,村长拄着拐杖,从小院中快步而出。
有人来报:“村长不好了,大水已在三里外,不要半刻钟就淹到村口了!”
“什么?!三里外?”
话音未落,但闻“哐当”一声,他手中的龙头拐杖掉落在地。
“灾难啊!灾难啊!”
受得刺激,老村长一个失足就要摔倒,幸亏被身边的几个小伙扶住。
只见他面色苍白,双手颤抖,口中迷迷糊糊说着话。直到这一刻,他还是将所有的罪责,全都归咎在妖女身上:“妖女不除,大水不消,红河村延续千年,今天就被这妖女毁了!”
“哎……”众人皆低头默哀。
他们都清楚,村子毁了可以重建,但如果人死了……
说话之际,浪涛声充斥在耳,有如山崩。
这一刻,村民们跑的跑、逃的逃,全乱成一锅粥。有些人跑不动,干脆上了屋顶,以为借此一丈高度,或可幸免于难。然而,他们却不知道,这红河村桓山而建,地势低洼,此际洪水涌入,便如酒水灌壶。别说上屋顶,就算爬到附近的土山上,也几乎没有幸存的可能。
眼见大水逼近村口,烈风鼓荡间,浪头已有五丈之高。
腥风扑面,一众村民眼中流露出绝望。
往常洪水逼近大禹镇水石碑,自然而然就会减退。今日石碑开裂,神力已失,那浪头不减反增,高如海啸。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一刻,面对死亡,终于有村民开始反省。
常言道:天道无亲,常与善人。
因为不善,才会引来天怒。红河村被大水吞没已成事实。而导致洪水引发的原因,难道真是因为妖女的存在?但此刻,妖女已经离开村子,洪水为何还不停歇,为何更加猛烈?
或许,一切的错,根本不在妖女,真正错的,是人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就在浪涛触及大禹镇水石碑的瞬间,忽有一道白光闪过。
虹颜早料到,洪水来势无常,下次发水时,村中百姓可能还未撤离,这才故意停在镇水碑前查探。而这一查,不仅发现了石碑自身的秘密,更发现碑了中法阵四分五裂,早已失了“定水”神力。故此才损耗本命精气,在碑中重新设下结界。如遇洪水,可保一时周全。
此刻白光闪烁,却是触动结界,方圆半里内,登时升起一道光幕。
只闻“轰轰”巨响,洪涛如重锤般,狠狠冲击光幕。
霎时水烟四合,光幕将整个红河村合围起来,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村民都看呆了,只见洪水当头洒落,又被光墙阻隔在外,虽有哗哗之声不绝于耳,但一点水汽都察觉不到。
惊叹之中,洪流已将这片山坳灌满。
抬头望天,只见涟漪荡漾,光华烁动,天外山壁有如倒影,急剧摇曳。
没等一众村民反应过来,洪水已经顺势溢出山坳,继而朝远方涌去。头顶翻涌的水波渐渐平息静止。这一刻,水光之下的红河村,就如东海龙宫一般,散发着霓虹般的迷人色彩。
就在洪水冲击光幕的那一刹,正御剑前往红河谷的虹颜,忽觉一股大力猛击元神,眼前蓦地一黑,已是口喷鲜血。脚下飞剑一个没稳住,身子倾斜,仰面就要朝身下洪流栽去。
云鸿等人见状大惊,急忙俯身下冲,幸好在落水前接住了他。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众人的阵脚,云鸿不得不提议,停在一处高地暂作休息。
一道正气打入他的背心,缓解其体内冲撞的玄气,他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云鸿帮他号脉,一边的苏灵儿面色凝重,迫不及待的问道:“鸿哥,怎么样,师叔他怎么了?”
“还好。”云鸿舒了口气:“只是动了真气,没有伤到本源。”
玄月皱着眉问道:“这怎么回事,师叔怎么突然动了真气了?”
云鸿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