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人穿着清一色的外套,乃是一件如墨短衫,内贴着紧身黑服,将那浑厚凝实的肌肉,衬显得凹凸有致。为首之人直鼻权腮,虎背熊腰,神采奕奕,正是鄂明。短短半月不见,他已经脱去了身为战俘的邋遢之气,变成了一个能够乘风破浪、驰骋江海的航道水师。
自四人进入曲风水管,参加水师选拔,以武者修为力战武士,威名远扬,地位一举高升。仅仅半月,便在黄河、渭水一代,闯出了“江海四雄”的赫赫威名,给曲风水馆敛来了不少横财。上官达相当看好四人,尤其是鄂明,既厚道又能干,直接任命他为分舵舵主。
而这一切的风光,都基于云鸿从中牵桥搭线,若没有云鸿,四人现在还在侯府养猪。
鄂明见到云鸿,十分激动,当下跪地磕头,道:“鸿公子,真的是你!”
其余三人见到云鸿,亦是感激涕零,纷纷下跪磕头。
鄂明的汉语已经说得相当标准,除了他的脖子上,那挥之不去的战俘编号外,已经没有人能认出,他曾经是一名战俘。云鸿点了点头,走到鄂明四人身前,浩然正气一阵沸腾,乃是是被鄂明身上的杀气所牵动。云鸿感觉到,鄂明的武道实力,已经隐隐接近武师。
将他们搀扶起来,微笑道:“今日有件事,可能要麻烦四位。”
鄂明扰了挠头,憨笑道:“公子哪里话,我兄弟四人的命都是公子给的,若没有公子,我们四人还在猪圈里喂猪呢,您有什么吩咐,我兄弟四人必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身后三人异口同声道。
云鸿拍了拍鄂明的肩膀,跟四人说了西山一行的事情。四人听完后,皆拍着胸膛,保证道:“公子请放心,这方面百里之内,任谁都要给我‘江海四雄’一个面子。”上官百里见四人跟云鸿关系融洽,这件事交给他们去办,应该不会出什么篓子,也就放心下来。
当下,云鸿领着鄂明四人与上官百里告别。
上官百里因河神祭祀未完,不可离去,只好将几人送到河神庙门口。
临走前,云鸿忽然想起点什么,将上官百里拉倒一个角落,忽然露出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轻声问道:“百里兄,你服了半月的蒹葭草,不知你家二弟,近期好些没有?”
上官百里听闻一愣,立即双颊飞红,应道:“云兄圣手,确实有些知觉了。”
云鸿哈哈一笑,点头道:“继续服用半月的蒹葭草,待你那二弟完全有了感知,就寻一个通体境的武士,在大腿根部,每日按摩半个时辰,至于男女,就看百里兄的口味了。”
上官百里满脸黑线,白了云鸿一眼,道:“云兄,我可无龙阳之好。”
云鸿朗笑一声,双足轻点,纵欲而出,空气里漾着回音,只道是:“那就快寻位嫂子,兄弟我还等着喝喜酒呢!”上官百里摇了摇头,脸上红晕尚未褪去,真是羞死人了。
却说五人离开河神庙后,在码头乘了一艘小船,朝着南面行驶。
一路上,云鸿叙说了自己在长安街经营店面之事,随后,将他四人送到离长安街较近的渡口,吩咐他们先去水墨云间等候,而云鸿自己则是乘风南下,径直入了天水河。
自那日天水河上,见到画舫中的蒙面女子,云鸿总是心神不宁。
趁着今日有空,云鸿决定再去天水河上一游,看看能否见到那个梦寐以求的身影。不过白日的天水河上,人烟稀少,一眼望去,烟波浩渺,连画舫都停靠在岸边,偌大的水面上,竟然没有过往船只。云鸿有些失落,在水上辗转一阵,还是没有见到那熟悉的画舫船。
秋风萧瑟,百花凋零,望着荒芜的水岸,心中荡出一股凄楚。
天气不是很晴朗,远山朦胧,飘起了零星的雨点,一阵冷风吹来,夹杂着少许泥土的腥味。云鸿躺在小船之中,感受着水波的起伏荡漾,随流水缓缓徐行,心神融入天地。
这一刻,云鸿只觉得浑身放松,什么心魔,什么姑娘,全都忘得一干二净。
突然间,整个天地都安静下来,无人无我,无物无欲,什么都不存在了,只剩下身下的万顷水流,缓缓流淌……云鸿感受着天地,就连自己的身体,似乎也与这汪柔和的湖水,融为了一体,感受着湖水的一起一伏、一跌一宕,心神的专注程度,达到了一个极致点。
自从那蒙面女子幽兰,成了自己的心魔,云鸿再也没敢贸然出窍元神。
而此刻,因为心神专注,杂念无法滋生,体内的元神不受控制,猛地冲出众妙之门。
山风起岚,湖面上,渐渐升起一股肉眼不能见的雾气。
云鸿的元神缓缓飘离开躯壳,在空中盘旋飞舞着。忽然,空中吹来一阵风,整个元神摇摇欲坠,就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牵引着,慢慢飘向远方。云鸿心神一振,仿佛被人泼了一桶冷水,兢兢战战。自从那日在国子监中,突破日游境,元神一直没有在白日出游过。
可今天,在这天水河上,虽无烈日,可却吹着微弱的河风,如此一来,出窍的难度反而更高,达到了御风之境。一时间,神魂犹如刀割,像被剥开了皮,还有尖刀从上滑过。
咬牙忍着剧痛,思绪开始凌乱,他知道,这是神魂即将被吹散的征兆。
有着前世的经验,云鸿不敢懈怠,趁还没失去自主意识,赶忙将神魂下降,归入躯壳内。只觉得浑身冰凉,脑中仿佛灌满了铅,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