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一切都很顺利一样,可是,来来往往一年多了,长龄的妈妈就是不提嫁女的事情,介绍人都说了好多的好话,眼看就进了腊月了,正是办事的好时期,可是,不论男方怎么说好话,桃花就是不松口,大家的心里都清楚,她是在等腊月里队上的分红,同样的,男方这一边是一样的考虑,长龄是在阳历年嫁过来了,就可以分到明年一年的口粮和柴火,如果是错过了这个时间,那么,长龄就是嫁过来了,口粮会分在了娘家,男方这一边会一样分不到,在那个什么都靠工分吃饭的年代,一个劳动力一年做到头,除了吃饭,也剩下不了多少,家家户户的日子差不多,但是,全是硬劳力就不同了,对于长龄的出嫁,桃花是看在钱的份上有一些舍不得,不过,到了这份上,男方只有大度一点,长龄的口粮就分在了娘家,可是,长龄却不乐意了,我帮你们做了一年,工分你们得了就是了,明年不吃你们的了,但是口粮却不让我分在婆家,这不是让我在婆家难做人吗?我一到婆家,就得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你可真够恶毒的。明摆着是不让我过好日子吗?哪里有这种不讲理的人了。她在心中就有了怨恨。
桃花了,姑娘的工分她得了,姑娘的口粮她也得了,她开始欢欢喜喜地嫁姑娘了。别人的姑娘多多少少都有一点陪嫁,可是,她却一点陪嫁也没有,还对外人说,她同意嫁姑娘已经不错了,她养姑娘花了多少多少的钱哪,要是算的话,她还亏着了。也许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长龄就听不起了,可是,她都闷在心里,一直忍着。
到处春光明媚,可是,长龄 都高兴不起来,还有几天就是她的婚礼了,要是在别人的家里,早就热闹了起来,可是,他们的家里还是冷冷清清的,她坐地爸爸妈妈的坟前,有一肚子的委屈要说,坟头有一蓬茂盛的青草,正在随风摇摆,她希望自己的烦恼也随风而去,可是,越是临近婚期,她竟然有一莫名的愤怒,想到自己就要嫁人了,后妈却算计着自己一年的口粮,她是存心让她在娘家抬不起头来,想到都到了这会儿了,后妈还不放她一马,说是要嫁姑娘了,却没有一点点的凭心而论,她就没有准备,虽然说男方是明媒正娶,可是,她却不能在娘家风风光光地出嫁,好像是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想着,想着,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可是,难道自己就永远不能为自己当一回家吗?工分变成了现钱,都进了后妈的腰包,可是,分的口涟里,金黄色的谷子堆了一满房桶,后妈站在堂屋里都有一些得意,长龄一出嫁,这金黄色的谷子可就是钱哪,只要长龄一出嫁,她的那一份想怎么处理都可以,以后,再也没有人对她说半个不字了,
这个刺儿头总算是打发出去了,仔细一想,这些年来,沾了这姑娘的不少的光,光是上工也上了好几年了,要不是男方催着要人,还可以多做几年的,只是,这个姑娘有一些倔强,受不得一点的委屈,这些年来,不晓得和她吵了多少回了,这不,今年就少了一份收入了,想想还是有一些不服气,一个姑娘家,吃得了多少,吵归吵,闹归闹,该自己得的工分和钱一样没有少,只是,不是自己生的,她也从来没有把她放在心上,觉得嫁就嫁了,没有人再和吵架了,也能过几天的安生日子。长龄在坟边一直坐到了傍晚,潮气来了,她才慢慢地站起来,有头没脑地往家里走,没骨走几步,就被一个什么东西绊了她一下,她不由得打了一个趔趄,往前窜了几步才收住脚,她的心中一慌,不禁有一些后怕,正在这时,从山的那一面,走出来了一些嘻嘻哈哈的收工的社员帮她壮了胆,她大着胆子退回去看了一下,原来是一块大大的土坷垃,她解气地狠狠地踢了一脚,把土坷垃踢了好远,被土坷垃压着的一蓬黄草引起了她的注意,在这一片绿色当中,它们却是一团焦黄,这根本上就不应该是草的颜色,它们毫无生气的被土坷垃压着,不晓得压迫了多长的时间,只有怜悯地委屈自己,本来可以抻得多直的身子,长得多绿的叶子,这下不得不尽可能地弯曲着身子,蜷缩在这里,它的忍辱负重,换不来半点的阳光和雨露,也许还会有人重重地踩上一脚,可是始终它们没有放弃自己,它们不怕身边高高地同伴的嘲笑,尽管它们现在趴在地上,可是总有一天,它们一定会挺直了腰杆,和同伴们一起迎接太阳。
长龄站在那儿,尽管这些东西在农村里常见,可是,今天才能触动了她的神经,原来,被压迫的下场就是这样的,她承认自己经常被压迫,可是,她长了一根反骨,经常地反抗,她在想,也许她要反抗到底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后妈是一脸的高兴,想着长龄就要被她像打发要饭打发出去了,她就有一些得意,她的眼睛时不时地在房桶上扫一下,真是做梦都要笑醒的好事,被她摊上了,能不高兴吗?
“长龄呀,你就好好的歇一歇,新婚可是一个月的假了,在娘家歇半个月,在婆家歇半个月,还是毛主席的政策好呀!”后爸高兴地说道。
“你们歇得可高兴了,我们明天到山那边的秧田里干活,吃得一点饭,光是爬山也爬饿了。”后妈最不喜欢说干活的事情,她没好气地说道。
“长龄好了,不用爬山了,呵呵。。。。。”后爸又说道。
“这人都是命呀,你的婆婆的一双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