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慎园大门没多久,黎嫂的呼叫就接进来,“二少爷闹得不行了,您到哪儿了?”
“两分钟就到,出了什么事儿?”齐镜声把车门关上,提着路上带的老铺子点心下来。
黎嫂旁边站着春在堂来的女仆,不好说什么,只得简单说,“大概是每天午睡醒来您陪着玩儿习惯了,今天忽然找不到有些不高兴。”
“那我直接去春在堂了,你叫个人出来接一下我的东西。”
转过一道曲廊到了澄心馆,黎嫂就带着人等在门口,一见他说的东西是点心,忍不住笑起来,“家里还缺点心不成?”
“老店总有些独家配方,”齐镜声一笑,“我带一份去春在堂,其余小包给我留下,多的分给大家吧。”
春在堂的女仆急得跳脚,但是又不敢说什么,对这位大少爷她们整个春在堂今天都有点儿埋怨。
齐镜声不知道,他一时兴起,给齐镜彦养成了个扔东西玩儿的习惯。
或者说,在他这里叫“你扔我接”,无论齐镜彦怎么想办法换角度丢过来,他总能接住。
每天下午小家伙这么扔东西扒拉玩具堆翻滚闹腾一回,累的狠了晚上总是睡得特别香。
三个星期足够养成个习惯了,今天下午齐镜彦睡醒了坐在玩具堆里依旧随手抓起一个软球就扔出去,结果啪叽一下子拍在嬷嬷脸上了。
小家伙扔出去的东西没有被立刻丢回来,疑惑了一下,换一个积木丢过去,这一回是砸在过来捡东西的女仆腹部。
“哈?”两次没被接住,齐镜彦撑着软垫摇摇晃晃站稳,握着一个软球举起来示意一下,他的意思是,我开始扔了,你们要准备好哦。
用力砸出去,这回砸中一个搁在细伶仃装饰架子上的薄胎的花瓶,那花瓶底儿和底座大小刚刚好,又轻的很,一点儿外力,晃荡一下就掉下来碎了。
这下子女仆慌忙忙跑过去收拾残渣碎片,嬷嬷护在周身免得他跑过去看稀奇。这里是安慧的小厅,不是他的婴儿房,里头颇多装饰品对孩子来说都很危险。
齐镜彦怒了,还能不能好好玩儿游戏了,专心一点啊!一怒他抓起来手边儿的一大堆一通乱扔,嬷嬷按住他,轻手轻脚的他立刻挣扎开了,又根本不敢使劲儿下重手,完全无法阻止。
一时间屋子里的女仆嬷嬷遭了秧,或多或少都挨了两下子,连闻讯丢了账本过来的安慧都被砸了两个球。
被亲生儿子迎面砸过来,一球砸在腹部他还不满足,接着又一下砸在肩膀,疼的不是身体,是心!
齐镜声果然狼子野心,两个多星期就把儿子教的敢对亲母动手了。
安慧气的哆嗦,“谁教少爷的坏习惯,把他给我按住!”
这回嬷嬷真上手了,齐镜彦被抱在怀里扣住手脚,觉得完全不能理解,昨天我这么玩儿,你们一群还笑眯眯地叫好呢?现在不理人了呢?脸色还都这么差!
他也委屈了,委屈的嚎啕大哭,边哭边念叨仅会的几个字,“哥哥,来~”撕心裂肺。
大概是齐镜声的扔球训练有效力,他的臂力和肺活量都还不错,嗓门比安慧出去度假前更大了。
魔音穿脑,安慧气的胸口起伏不知道从哪儿发出去,最终指向一个不在场的人,身为长兄却把弟弟往熊孩子方向养的齐镜声,“去把大少爷给我叫来!”
女仆战战兢兢地跑出去,一路狂奔到慎园,齐镜声不在,回去挨骂在这里揪心,一肚子怨气。
齐镜声慢悠悠拎着点心往春在堂走,黎嫂一说他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估计这会儿安慧要气疯了。
“少爷,您快些走吧,”女仆跟近一点儿,“小少爷哭的,实在让人揪心。”夫人气的,也让人惊心。
“哭一哭对肺活量好,”齐镜声态度悠闲,“统共几百米,飞奔过去早十秒钟,没什么意思。”
等他进了门,一直望着门口抹泪的齐镜彦委屈的大喊,“哥哥~”
安慧咬碎一口牙,这个不知道内外亲疏的蠢货,张嘴就是质问,“我出门之前好好的把镜彦交给你,是因为信你性格稳重有担当,你就给我这么照顾孩子的?”
齐镜声一脸惊奇,“镜彦有什么问题吗?”说着摸摸胳膊腿,发现后背又出了汗,吩咐女仆去拿干衣服,“这半个多月,他饭量增长了些,晚上睡觉都很安稳,并没有生病。”
“养孩子是只管衣食住行就可以的吗?”安慧一指满地散落的玩具,“稍微不乐就随手砸人,对仆人不善,对母亲不敬,这样的品性,是齐家的少爷该有的吗?”
“呃,镜彦只是在玩儿游戏嘛~”齐镜声还是很无辜。
安慧愈发火冒三丈,她细皮嫩肉,夏季衣衫轻薄,被齐镜彦一个积木砸在肩头,现在还隐约觉得疼,“我竟不知道还有那人当靶子砸着玩儿的游戏!”
“是游戏啊,要不然我演示跟您看看?”齐镜声已经哄好了齐镜彦,随手捡起一个球给他,从他手里拿走,轻轻扔回去,然后一摊掌心,示意他丢给自己。
齐镜彦在他怀里,伸长胳膊轻轻一推,那软球直直坠落,被齐镜声利落地接住,“还要吗?”
嗯嗯,这才是游戏呀!齐镜彦立马抹了眼泪鼻涕点头。
齐镜声把他放在散落着玩具的软垫上,“来呀!”
齐镜彦试探着砸了一个,被他利落地接住,来回几次之后,又开心了,在软垫上来回走几步或者爬来爬去捡东西丢给齐镜声,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