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肯定是要赶紧走的,可空口无凭,就算一切皆如你所说的那样,咱们又有什么证据呢?没有证据,与诬陷又有什么区别呢?”沈少卿因担心宋学政的安危,脸色都开始发白了,但还是冷静地分析道。
“这……除非我爹和其他几家能一起出面作证,可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牵连的人太多了,没有人敢跟知府作对的。”白小少爷为难地搓了搓手,随后一脸坚毅地道:“我原本就打定了主意,无论将来发生了什么,都由我一个人来承担,哪怕难逃一死,也绝不能牵连我家里人。”
“哪会有你想得那么简单。”虽然他想的确实简单,季宣怀还是不由对他刮目相看。
随后,没有头绪的几人都沉默了,明明是迫在眉睫的时,可没有证据,即便赶去了,又有什么用呢?
“对了!我想起来一个人,说不定他那里有咱们需要的证据!”突然,白小少爷将手一拍,激动地道。
“谁?”
“赵玉昆啊!”
“他?”
“就是他!”
“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知道你们家里的事?”
“不是这件事的证据,而是范知府从赴任以来,贪赃枉法、徇私舞弊的证据,只要能证明范知府的确是个大贪官,那谁是谁非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他家和知府也有过过节?”
“何止是过节,他们赵家当年那么大的产业,如果不是知府暗中使坏,怎么可能几年之间就一败涂地。也怪赵老爷为人太过正直了些,不但自己不愿与范知府委曲求全,还暗中接济那些得罪知府的人,出钱助他们去京城告状伸冤,不知怎么泄露了消息,当时倾尽家产,才保住了父子两人的性命。我爹私下里常说,赵老爷如今虽然在寺院里清平度日,但过得比他要自在舒心多了。
那些人虽然下场凄惨,可听说始终没有发现他们携带的证据,知府刚开始还对赵老爷密切监视,这座宅院更是被搜查过无数次,逼得赵老爷只好只身躲进佛门,时间长了,知府也就忘了当年的事了。当初那些人那么信任赵老爷,赵家还存着当年的证据也不一定啊!”
“你……该不会是知府派来的奸细吧?”季宣怀听得目瞪口呆。打从认识赵玉昆的那天起,他们就一直以为赵家是被亲戚拖垮的,却没有想到还遭过这样的劫难。
“我是奸细?我被锁在家里两个多月,整日里吃不香睡不好,就是为了替那狗官做奸细?”白小少爷委屈地眼泪都快下来了。
“既是这样,咱们把他喊来问问不就是了。”先生并不相信白小少爷会有这么深的城府,于是示意季宣怀去找赵玉昆。
不多时,赵玉昆就满头怒火地冲进屋来,二话不说,上前便揪住了白小少爷的衣襟,杀气腾腾道:”我老早就说过,你小子就是个灾星!你祸害你自己家也就算了,我们赵家哪里得罪过你了,非拉上我们替你垫背不可!“
“表哥,此事事关重大,你还是先冷静些吧。”此时已经是下半夜了,沈少卿被眼前剑拔弩张的气愤刺激的有些头疼。
“冷静什么?这小子拖我家下水,还不准我骂上两句了?”赵玉昆没好气地回道,手倒是也收了回来。
“这么说,真有此事了?”
“嗯,我先前瞒着你们,是怕你们被吓跑了,后来,反正说了也是徒增烦恼,我就懒得说了。我原本是想着,等少卿你考中功名,有了和他们较量的能力之后,才告诉你们的,也好让你替我们赵家出了这口恶气。
既然这小子把事给搞砸了,我也不瞒你们,我家的确藏有当年的证据,只是你们这次进京,能有把握吗?如果重蹈我们赵家当年的覆辙怎么办?”
“那我们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宋学政被陷害啊,如果真让他们当了权,少卿以后还有报仇的机会吗?”一想到孙侍郎那张装腔作势的脸,季宣怀就觉得心里不安。如果他真的因此得了势,沈少卿的路只怕就更难走了。
“表哥,给我吧。宣怀说得对,此时虽然危险,可也正是搬到他们的好时机。再说了,以宋学政的智慧,以及他背后的二皇子,也许早就平安无事了,到时这些证据,也可助他一臂之力。你放心,此事全由我一人承担,我在这府城里没少替人断案伸冤,就说是有人慕我的名声,暗中投给我的,要我进京赶考时,顺便替他伸冤,也算说得过去,断不会连累了你们。”
“这怎么行,还是让老夫去吧,反正我一把年纪,也无甚牵挂了。”
“先生你就别管了,我和少卿一道去,这事还是由我来做吧?”
“争什么争,又不是什么好事!所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既然你们心意已决,那咱们就赌这一把,什么也别说了,我去酒楼取证据来,宣怀你去套马,你,看什么看,就是你这个灾星,赶紧滚回去好好呆着,做个孝子贤孙,尽量拖延你爹发现的时间,懂吗?”赵玉昆下定决心后,就果断地指使众人道。
“唉,七不出八不归,但愿此次老天爷开眼,看在你们是助善惩恶的份上,保佑你们来去平安。”
想着此时早已过了子时,该算是初七了,先生抬头望天,见四周黑沉沉的一片,顿觉不安,不由替他们祈愿道。
哪知他的话音刚落,就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