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反将一军的陆珠看着柳汀兰,顿时傻眼,忘了哭
柳汀兰冷冷的看着唱作俱佳的陆珠,眼底的厌恶愈深:“是有意还是无意,你自己清楚!不过,既然爹娘已经惩罚过那刁奴,这事算是揭过去了,我也不打算跟你一个借居的客人计较,你硬要记着那就记着吧,只是以后别再到我面前提起,否则,我就当你对爹娘的处置不满,势必要同二老说道说道,请二老把那刁奴寻回来交由你亲自处置。 ”
说到这里,她不等柳汀兰说话,继续哭诉道:“兰姐姐,珠儿真不是故意的,那刁奴克扣珠儿舅舅舅母送来的银两衣物,珠儿日日吃不饱,还要遭受那刁奴的欺凌,又说了那些话,珠儿误以为是兰姐姐不喜珠儿才指使她如此,珠儿真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是啊……”
陆珠脸色一白,仿佛遭受了巨大的打击。她看着不耐烦的柳汀兰,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兰姐姐,你还是不肯原谅珠儿么?”
柳汀兰见状,火气腾的一下又起来了,讽刺道:“陆表妹,你一见到我就是这副模样,这让不知情的人见了,指不定以为我这个当表嫂的恶毒,如何欺负你了。既然你见到我就委屈,日后不必再过来了,免得心里膈应。”
柳汀兰过门后,陆珠从未正正经经的喊过柳汀兰一声“表嫂”。之前两人才见了一面,陆珠就被送到乡下的祖宅,两人没有机会见面,倒也情有可原,可这一次柳汀兰在老沈家养胎,陆珠找借口从乡下祖宅回来了,明明见过几面,依然不肯称呼柳汀兰一声“表嫂”,总是兰姐姐长兰姐姐短,这称呼看似亲密,私底下究竟藏了什么心思,陆珠清楚,柳汀同样清楚。
说到最后,珠儿的眼眶已经红了,好像受到莫大的委屈。
陆珠的面色微微一僵,眼里闪过一抹深深地嫉恨,嘴上却诚惶诚恐的说道:“珠儿只觉得‘兰姐姐’这个称呼更亲切一些,没想到会让兰姐姐,哦不,让表嫂不喜,以后珠儿再也不敢了,表嫂你别生气。”
“兰姐姐”这个亲密的称呼,一下子让柳汀兰想起了京中快一个月没有见面的好姐妹。可是这个称呼从最讨厌的人口中说出来,让她听着格外刺耳。她看着陆珠,面无表情的纠正道:“你是沈家的表小姐,我所嫁之人是你表哥,你该称呼我一声表嫂才是。”
“兰姐姐,这是珠儿特意为你熬的鸡汤,刚才在外面耽搁了一会儿,这下正温热着好入口,你不嫌弃的话,就尝尝吧,若是喜欢珠儿以后天天给你做。”陆珠按捺下小心思,端着鸡汤小心翼翼的走到柳汀兰面前。
被鲁妈这么一安慰,柳汀兰的心情就好了不少,待鲁妈把陆珠领进来,她已经完全平静下来,这让还想在舅舅舅母面前表演一番的陆珠颇为失望。
鲁妈一听,不禁有些心疼,安慰道:“少夫人能这么想就对了,表小姐不姓沈,她是外人,过两年嫁出去,再来就只是客人,您是这个家的主人,以后不想见她,不与她走动就是了。”
柳汀兰知道鲁妈是一番好意,也明白她的意思,尽管她真不想见那个让她厌恶的人,却不得不忍下来。她揉了揉额角,拧着眉头对鲁妈说道:“鲁妈,你让她进来吧,今日就见她一见,也省的她日日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瞧着就歪腻的很。”
表小姐把姿态放的这么低,亲手炖鸡汤送过来,若是少夫人不见,再让她跑到老爷夫人那里似是而非的哭诉一番,老爷夫人会心疼她不说,心里指不定如何误会少夫人呢。
“少夫人,看在老爷夫人的面上,老奴私以为您还是见一见为好。”鲁妈犹豫了片刻,委婉的提醒了一句。
自从怀孕后,她的脾气就有些不受控制,任何一点小事也能让她心绪起伏。之前住在京城,家里就四个人,平日里被鲁妈伺候的好,沈骥对她也爱护体贴,她就没有什么不好的情绪,现在却不一样了,家里多了个不喜的人,又日日出现在面前,她的心情怎么好的起来。
柳汀兰啪的一声将方才看的津津有味的话本子扔在了桌子上,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不用理会,就当她不存在。”
鲁妈是沈家的老人了,对沈家的大小事情一清二楚,也知道柳汀兰和陆珠不对付的原因,在她看来,自己伺候的少夫人并没有错,倒是表小姐颇有心机,逮着机会就往少夫人身上泼脏水,实在是不能留在府里,不然以后指不定又闹出幺蛾子。
偏偏老爷夫人心疼这表小姐遭了大罪,就算事后查明是误会一场,与少夫人没有任何关系,也没有把人送回祖宅,还默许她在少夫人跟前转悠,难道以为这样少夫人能不计前嫌,原谅表小姐的不是?
前几天突然冲到府里,当着沈家一众下人的面,说那些似是而非的话,害得少夫人平白受冤,她在少夫人身边待了几个月,少夫人最是善良宽厚的,又岂会做出那种事来?
看到脸上已经浮现出愠怒之色的少夫人,鲁妈没有继续说下去,心里却对表小姐生出了几分不喜:明明知道少夫人不想见她,还偏偏要往这里凑,惹少夫人不快。不知道少夫人有了身孕,需要戒忧戒怒好生养胎么?
“少夫人,表小姐又来了。”鲁妈端着一碟酸梅子匆匆的走进来,对靠在软榻上看书的柳汀兰说道:“她还亲自给您炖了鸡汤,说是给您补身子的,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