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几步,他便转过脸,对着崔娆笑说道:“昨日陛下甚感无聊,一直让我在玉辂上陪他下棋呢。”说完便自顾自“呵呵”地笑了几声。
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崔娆愣了一下。
赵斐这是在向自己解释,他昨日为什么没有出现吗?
她笑了笑,应了一声:“哦。”也就再没说话。
赵斐看崔娆不接话,又说道:“对了,昨日我与陛下下棋时,听陛下说,这回春蒐要分队比试,哪个队得的猎物多,陛下有重赏!”说到这里,他望着崔娆笑了笑,说道,“崔姑娘,到时我们一个队啊!你跟着我,一定能赢的!”
崔娆笑了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阿娆,你大哥倒来得早。”蔡静蕴突然笑道,“咦,谢三公子也在呢!”
崔娆听到谢浔也在,一下便抬起头望过去。
赵斐见她如此在意谢浔,心又被猫狠狠一抓。
谢浔与崔植两人正牵着马,站在崔娆与蔡静蕴所乘的马车前,似乎在说着什么话。
崔娆不好叫谢浔,便对着崔植大喊道:“大哥!”然后挥了挥手。
果然,谢浔听到她的声音,一下便将头转了过来,面上还未来得及完全绽开的笑容,在看见赵斐的那一瞬,便收了回去。随即,他眉锋微锁,目光也变得清冷起来。
想到那天夜里,他要自己亲口答应不再与赵斐拉拉扯扯之事,崔娆瞬间便感觉有些心虚。又想了想,自己与赵斐只是顺路来找春蒐车队而已,没有拉拉扯扯啊!于是,她看谢浔的目光又坦然了些。
走到近前,几人相互行礼招呼。
赵斐看见谢浔,笑了笑,问道:“谢三公子,你过来,是与崔大公子有话要说?”
谢浔淡然笑了笑,应道:“哦,没什么,只是随意说说春蒐之事。”目光一转,看着崔娆,眼中似有问询之意。
崔娆避开他的目光,望着崔植说道:“我们路上遇到世子,便一起过来了。”
崔植点了点头,笑道:“时候不早了,你与蔡姑娘快上车吧,一会儿便要出发了。”
“好。”崔娆点了点头,见张引将赵斐的坐骑牵了过来,便对着他说道,“世子,我们上车了,你也回去吧!”
“无妨,我就在这儿,与崔兄一起说说话也好。”赵斐嘿嘿笑道。
闻言,崔娆无奈地笑了笑,说道:“世子随意。”然后便与蔡静蕴一起上了马车。
谢浔见崔娆居然上车前只与赵斐说话,而对自己不理不睬,脸一下便青了。
见谢浔这表情,赵斐知道他心里醋坛子翻了,心里一欢喜,想着自己趁热再烧一把火,便对着崔植笑道:“我先前与崔姑娘也在说春蒐之事。这回不是要分队比试猎物吗?我请崔姑娘比试之时跟我一个队,她答应我了。嘿嘿。”说到这里,赵斐一脸得意之色。
谢浔一听,心头一闷。不是让她不许再和赵斐拉拉扯扯吗?怎么还答应与他一队?晚上得找个机会好好问问她才是。
“谢三郎,你要不要也与我们一队?”赵斐抬头望着谢浔,唇边一丝笑意。
谢浔看着赵斐,觉得他那抹笑似有挑衅之意,随即冷冷一笑,说道:“是不是要一队,不是还要先比试吗?”
“好!”赵斐也不示弱,微微一笑,话中有话道:“那我们便在围场上分高低!”
“好!”说着谢浔向崔植与赵斐拱了拱手,“在下还有事,便先行一步!”说罢翻身上马,便策马向前边走去。
崔娆坐上车,便迫不及待地掀起帷帘的一角,向外望去,却正看见谢浔骑马离开。
她眉头一皱。
他为什么走了?
该不是看自己与赵斐一起过来,生气了?
崔娆咬了咬唇,心里骂道,这样也会生气?真是小气!心里一闷,便将帷帘放了下来。
蔡静蕴看她一上车便迫不及待地掀起帷帘向外看,忍不住笑着逗弄她:“阿娆,你看谁呀?”
崔娆转过头来,脸红了红,说道:“自然,自然是看大哥啦!”
“才怪!”蔡静蕴撇了撇嘴,接着探她的话道:“是不是看世子?”
崔娆怔了怔,看来人果然不可貌相,这女人就没有不八卦的。连蔡静蕴这么安静美好的女子,居然也打听起这些俗事来了。
不过,她居然会猜自己去偷偷看赵斐。
连蔡静蕴也误会了,也难怪谢浔会多想。
想到这里,崔娆便觉得心里一阵郁闷,赶紧摇头道:“才不是呢!”
蔡静蕴眨了眨眼,又说道:“那就是在看谢三公子?”
崔娆的脸涨得通红:“不是。静蕴姐姐,你别乱猜了,我真是看我大哥的!”
蔡静蕴闻言笑了笑,未再说话。
不久,听见前边有人高喊起程,慢慢地,马车便辚辚走了起来。
因为知道谢浔已经离开,崔娆今日完全没有掀帷帘的兴致。只听到赵斐与崔植在车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她便觉得心里有气撒不出来,堵得慌。
走了约摸半个时辰,便听见有人骑马来到马车旁,对着赵斐说道:“世子,陛下请你过去陪他继续下棋。”
“好!”赵斐回答道,“你先回去,我马上便来。”
“是!”紧接着便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想是那人跑回去向皇帝覆命去了。
片刻后,便赵斐的声音便在帷帘外响起:“崔姑娘。”
崔娆不打算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