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崔娆心思千转百回时,恩平县主已经走到了房门前。
崔娆一见,赶紧走上前,还未待她低身行礼,便听见恩平县主犹豫地对着她叫道:“崔娆?”
“是的。”崔娆含笑点了点头,然后对着恩平县主行礼道,“崔娆见过恩平县主。”
“哎呀,真是你呀!你如今可比小时候好看多了,我差点都认不出来呢!”恩平县主赶紧上前两步,将崔娆扶了起来,爽朗地笑道,“快快起来,这又没在宫里,不必这么多俗礼!”
“谢过恩平县主。”崔娆微笑道。
“别叫什么县主了。”恩平县主拉过崔娆的手,笑道,“还像小时候那般,叫我玉莹便行了。”
听到恩平县主如此说,抬头看见她满面的笑容,崔娆觉得自己刚才那般想恩平县主,似乎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望着恩平县主笑了笑,说道:“好,玉莹。”
恩平县主这才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崔娆赶紧请恩平县主坐下,便让提香去沏茶。
“我们也好多年不见了吧?”崔娆见恩平县主看见自己很是亲热,心中一阵感慨,“没想到这回出来参加春蒐,还遇到玉莹你。”
“我原本也不想出来的,所以也没去打听有哪些人一起出来了。虽说在一个厅里吃过两回晚食,但我当时也没怎么看旁人。直到进了这院里,我才听到你也来了,这便找了过来。”说到这里,恩平郡主看了崔娆一眼,呵呵笑道,“来之前,我还怕你不记得我了呢!不过,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还记得我。”说罢,又爽利地笑了起来。
“我怎么可能会不记得恩平县主了呢?”崔娆微笑着应道。
“是啊!”恩平县主感慨地点了点头,看了崔娆一眼,打趣道,“小时候,我们俩可是冤家对头呢!”
崔娆听到这里,不禁低头一笑。
恩平县主的父亲宁安郡王与谢韶有同窗之谊,一向交好。只要宁安郡王进京述职,必定会到信国公府来做客,恩平县主也就跟着父亲一起来玩。
那时恩平县主和崔娆都喜欢追在谢浔身后,抢着要跟谢浔玩儿。为了这事,恩平县主和崔娆还吵闹过好几回。
有一次恩平县主推了崔娆一下,谢浔正好路过,出言讽刺恩平县主动作粗鲁,无大家闺秀风范。恩平县主生了气,知道谢浔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便故意用他的杯子喝茶来气他,这才有了谢浔怒砸茶杯一事。
为这事,恩平县主哭闹了好久,宁安郡王无奈,只好带着她离开了。后来宁安郡王再来信国公府作客后,便再不见恩平县主跟来了。想必那一回,谢浔是真伤她心了。
正在这时,提香奉了茶上来。
崔娆忙端了一杯茶放在恩平县主面前,笑道:“那时候小,不懂事,多有得罪,还请玉莹别记在心上。”
恩平县主拍了拍崔娆的手,赶紧说道:“不关你事!哼,要说得罪我的,便只有那谢浔。真是个小气鬼,用他的杯子喝口水都不行!我就没见到他那么小气的男子!”说到这里,恩平县主磨了磨牙,“所以,这回春蒐遇到他,虽然认出他来,但我连招呼都不想跟他打!我赵玉莹可是记仇的!”
听到这里,崔娆面色微微一变。
小时候她和恩平县主便为了争与谢浔玩便闹得不可开交,如果恩平县主知道最终自己与谢浔在一起了,心里会不会有疙瘩。
恩平县主见崔娆面色有变,赶紧笑道:“阿娆,我没跟你记仇,我只跟谢浔那家伙记仇。”说罢便哈哈笑了起来。
崔娆抬起头来,勉强回了她一个笑容。
正在这时,只听门前响起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恩平县主这么说,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该不该进来了。”
崔娆抬头一看,只见谢络正一脸怯怯地站在门前。
她心中一阵惊喜,赶紧迎出去,搂着谢络叫道:“阿络,你来了?”
谢络转过脸,对着她笑嘻嘻地点了点头。
崔娆忙把谢络拉起屋,笑道:“当然要进来!恩平县主说了,她只记谢浔一个人的仇,不干其他人的事。”
恩平县主眯了眯眼,看着谢络,然后犹豫地问道:“你是谢络?”
“恩平县主好眼力!”谢络拍手笑道,“居然还认得我。”
“你长得这么美,我怎么会认不出呢?”恩平县主嘿嘿笑道。
谢络“扑哧”一笑:“县主长得更美!”
“嗨!”恩平县主挥了挥手,“阿络,我们俩别互相吹捧了。有个长得更美的,还站在旁边还没说话呢!”说罢便悄悄用手指了指崔娆。
谢络愣了愣,与恩平县主相视一笑。
“你们俩的事,怎么又扯上我了?”崔娆脸一红。
“阿娆自然长得美,不然,怎么会有人念念不忘呢?”谢络望着崔娆,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崔娆估摸她多半知道自己与谢浔的事了,怕她再多嘴,忙招呼赶紧她坐下。
谢络坐了下来,对着崔娆与恩平县主笑道:“恩平县主,阿娆,先前你们是在说小时候的事吗?”
“阿络,别老县主县主的叫。”恩平县主笑着说道,“都说了,还跟小时候一样,叫我玉莹便行了。”
“好。”谢络望着恩平县主笑了笑,接着说道,“我刚刚在门前,听到玉莹你说还记着我三哥的仇呢。我好怕我一进屋,你就把对三哥的气撒在我身上,吓得我都不敢进来了。”
“对你撒什么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