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试了三个人,通过一个,待定一个,淘汰一个,昊学心想倒是分布均匀,不知道下一个什么情况。
正琢磨着,下个人推门进来,是个挺清秀的小男生,看上去略有些腼腆。
“请坐。”
昊学依然是一边接过卷子,一边让来人先落座。
然而,章少康的屁股还没坐稳,昊学就惊奇地笑道:“交白卷?”
之前三个人的卷子,昊学打眼一看,只能粗略估计分数。这位章少康的卷子,显然可以精确得出最终得分——零!
两页卷子,正反一共四面,干干净净,怎么发下去的就怎么收回来,绝没有任何破-处的痕迹……
昊学也是醉了,这尼玛还真是英雄不怕考零蛋,勇往直前交白卷啊!
难道你会觉得这次考试是测验勇气?故意来秀我一脸?
“什么意思?”
昊学弹了弹空白卷面,想要这个家伙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叫章少康,是华清大学数学系的毕业生……”
章少康一开口,昊学又迷糊了一下。
数学系?
这么说你今天是走错门了?
“也就是说,这些题目你不是故意不答,而是真的完全不会?”
“是的。”
章少康回答得很坦然,毫不回避地跟昊学对视,“我刚刚开始决定学医,这些题目太难了,我还没学到。”
这不是废话么!
昊学这套试卷,是给最优秀的医科毕业生准备的,能达到80分,绝对是理论知识掌握到位,各大院校的所谓尖子生水平!
一般来讲,这卷子能达到及格,也算是相当不错了。
要知道,刚才被淘汰的那位叫陈季的女孩,虽然只打了30分。然而人家起码通过学校里的常规考试,也是绝无问题的。
不然,她就不是应届毕业生,而是留级生……
“刚开始学?不晚么?”
昊学放下卷子。饶有兴味地问道,这个非医科毕业生敢来参加业内号称难度最高的蝶谷医院招聘会,并且还让他连过两轮,倒也算一桩异事。
“不晚!”
章少康正色道:“我今年才22岁,体力和智力都处于人生巅峰。在大学学习的数学专业,更被称为是思维的体操。我有信心用两年甚至更短的时间,走完普通医科生四五年的学习历程,达到不弱于人的水准!”
“怎么?数学专业这么不好找工作么?”
昊学笑了笑,觉得这个章少康倒是自信满满。然而凭什么认为自己会给他两年时间学习?蝶谷医院要招聘的是实习医师,并不是委培生啊!
“不是工作的事儿。”
章少康脸上闪过一抹悲戚,轻轻说道:“在大三的时候,我就已经收到来自米国‘巨硬’公司的邀请,希望我毕业之后能过去任职,担任底层程序架构设计的工作。不过。最近发生了一些事,让我决定要自己学医。知识能够改变命运,但是似乎只有医学,才能真正的还魂续命,虽然说术业有专攻,但我想了想,觉得这事情交给别人,我不太放心。”
嚯?
昊学心想这口气大的,上嘴唇挨天,下嘴唇接地。连脸都不要了啊!
医学交给别人不放心?
这可是连我都一起说进去了,叫自信?这是蛇精病吧……
难怪有人说学数学的人,多少都有一点异于常人的思路,当着我这个医院创始人。说把医学交给别人不放心,这算是威胁还是挑衅?
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却听章少康继续说道:“一个月以前,我外公病故。我家并不缺治疗费用,一切的药物和医疗手段都跟得上,甚至还去米国找世界级最好的专家。可是没有用,支撑了半年之后。他还是永远离开了我们。”
抬起头,章少康的眼中已经蓄满泪水,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住汹涌的伤感,哽咽道:“我爸爸是搞航天工程的,国家级专家;我妈妈是国内著名的植物学专家。小的时候他们工作都很忙,我一直都住在外公外婆家里,和他们的感情很深。这次外公病重,全家人想尽了一切办法,却最终只能无力地看着他病情渐渐恶化,无可逆转……”
昊学没有打断他,两手握在一起,静静听他说这段心路历程。
“外公逝世后,我很难过,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一点忙也帮不上。后来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中,听同学说起蝶谷医院,也第一次听说了昊院长的一些事迹。”
章少康眼中闪过一点光彩,“我很欣赏昊院长曾经说过关于开设医院的目的:为天地消灾,为万民治病,为医道创绝学,为众生得安宁!所以我希望,能够有机会和昊院长一起实现这个目标,让普天下的病患,都早日远离疾病的困扰。”
哦?
昊学倒是有点意外,这四句话是自己说给杜月茹听的,并没有在公开场合发表。章少康从哪里得知,莫非和杜月茹那疯丫头相识?
“逝者已矣,节哀顺变。”
看这章少康似乎沉浸在悲恸之中,昊学劝了一句,随口问道:“老人得的是什么病?”
“肝癌!”
仿佛是咬牙切齿似的说出这两个字,章少康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昊学默然,肝癌是公认死亡率最高的癌症,发展到了晚期,存活率无限接近于零,而且生存时间通常都不到半年甚至更短。
肝脏移植是唯一的可行方案,但如果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其他组织,那么就算移植也无力回天,只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