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见没有!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甄月也不知他有没有听进去,只觉胸口一阵闷火。
“嗯。”北墨凌淡淡抬起眉眼望向她,虽然平淡,可里面的警告信息已经非常明显。
甄月自从被囚,便慢慢了解一些规则,每次虽然恶言相击,但只要适可而止,这个男人都会容忍,她皱起眉头,拿起筷子狠狠的戳着面前的芙蓉大虾,顺带发泄心中的闷火。
“好好吃饭,等身子好全了,再给你做辣的。”声音如风絮般。
甄月手指一顿,缓缓皱起眉头,扫了一眼对面的男子,觉得今日他有些不一样,具体是哪里一时也看不出来。
“以后皇上再来,便让小离去通报一声。”
难道与皇上有关?甄月愣了愣,垂眸道:“我觉得你与皇上很奇怪。”
“还是那句话,我不喜欢别人的试探。”北墨凌长眉微微一挑,面色霎时冰冷起来,之前的柔色早已烟消云散。
甄月嘴角一抽,她确实存了试探之心,觉得这对皇室兄弟古怪的很,或许是个突破口,没想到又吃了闭门羹。
“殿下,滕参军求见。”门外霎时响起侍卫的声音。
参谋军务?甄月心中一惊,面色却不表现出来,默默垂下眉眼。
“让他进来吧。”北墨凌说道。
滕简恭敬的进入里屋,见到几何榻上用晚膳的二人,眉色稍稍一顿,很快恢复正常,递出两份折子,说道:“殿下,一份是张将军从蜀国送来的整顿进度,还有一份……。”声音渐渐没了后文。
“怎么了?”北墨凌放下银筷,抬眸望过去,见滕简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瞟向甄月,心中一丝了然。嘴角微微扬起,淡淡道:“说吧。”
“是。”滕简回道:“还有一份是探子从东郯发来的消息,需要殿下即刻批阅。”
甄月刚刚夹起一块牛柳,手指一顿。牛柳霎时从筷子上掉了下来,留下清晰的油渍,她感觉到对面男子射过来的精光,微微扬起头,坦荡的回望他。
北墨凌勾了勾嘴角。接过滕简手上的两份折子,颔首道:“等我看了,会派人去通知你,你先下去吧。”
“是。”滕简回身慢慢退了出去。
里屋噤若寒暄,只能听见轻微瓷器之声,甄月想尽量冷静下来,可一想到那张折子里有东郯的消息,便六神无主。
“很想知道?”轻慢寒冷的声音顿时响起,像一把利剑穿刺过来,瞬间撕裂伪装的平和。
甄月干脆放下筷子。冷声一笑:“不管我想不想知道,又有何区别,难道你会告诉我?还是会放了我?”
“看来你分析的很透彻。”北墨凌也放下筷子,将手边凉透的清茶一饮而尽,盛气凌人道:“你既已在北瀛,以后都不可能离开,郯国的事情,还是少知道为好。”
他淡漠起身,拿起折子,便浑身冰凉的离开了巧云居。烛火将甄月冰冷的身影拉了老长,她一把掀了几何榻,刺耳的碎裂声犹如锋利的刀刃狠狠刺激着耳膜。
小离连忙跑了进来,见到满地的残渣碎片。心中震惊不已,不知这二人怎么用个膳也能吵起来。
甄月心情沉重,早早便上榻休息,浓墨的夜将巧云居重重覆盖,镶玉牙床上的女子额头布满汗珠,透窗的冷月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影子。睡梦中的她全身僵硬,眼前是尸横片野的战场,战火中一个青色身影被团团包围着,无数刀刃蜂拥而至,马背上的男子奋力杀敌,奈何人数悬殊,一刀突然砍了过来。
“啊……不!阿仇!”她猛地惊醒,整个身子弹了起来,全身早已湿透,惊魂未定,尽管噩梦一场,但她却再也沉不住气,从蜀国前来至今,已经三个月了,郯国现在只怕早就开战,她必须要回到阿仇的身边,不能让他一个人在硝烟的战场独自面对,她要陪着他!任何代价她都在所不惜!
晨光熹微,万物初醒 ,天渐渐亮了起来。
甄月一袭逶迤白梅蝉翼纱,发丝简单的束着,精致的流苏让整个面色灵动起来,不施粉黛却面容如莲,她开着窗,蹙着眉头望着庭院的四面城墙,心中一直盘旋着北宫君说的话。
小离进来的时候,见她早已梳洗妥当,微微一愣,上前道:“姑娘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早。”
“小离,殿下今日一早是不是出府了?”甄月侧过身子问道,卯时时分,她便听见外面响起马蹄声,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回来,心中顿时有些焦急。
“殿下每日都会去军机阁处理政务,奴婢也不清楚是不是出府了,要不奴婢去问问五管事,五月管事专门负责府上的大小事宜,他一定知道。”
甄月蹙了蹙眉,平复心绪道:“不用了,等他回来吧。”
小离见姑娘主动询问凌王的事情,心中一喜,笑道:“奴婢去给姑娘准备早膳。”
“等等。”甄月叫住她,咬了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样子,皱眉道:“你帮我准备一些新鲜的梨。”
“是,奴婢这就去。”小离笑着急忙去准备。
一直到晌午时分,整个府上都格外宁静,大雪纷飞,今日的雪格外厚重,将庭院铺了厚厚一层,徒生一股压抑。
她刚刚拿起《北瀛晓经》便听见马蹄震震,寂静的凌王登时热闹紧张起来,她眉心一锁,急忙起身唤道:“小离,怎么回事?”
“姑娘,奴婢也不清楚,要不奴婢去看看。”小离也察觉出异样。
“好,你去看看。”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