乏力的四肢终究是让她渐渐停了下来,她控马技术一直很好,所以很轻易的变换方位,稳稳拉住了缰绳,双臂霎时疼痛起来,但女子面容璀璨,一双灵动黑亮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形。
身后响起马蹄声,很远,却并不靠近,她知道是左残。
一朵艳红的花瓣从眼前拂过,带动阵阵幽香,混着寒雪的味道,格外沁人心脾。
她往坡下望了过去,只见陡坡下方一大片红色艳丽花朵昂首挺胸,花瓣微微下卷,层层叠叠,没有枝叶,枝干很长,好似一个个笔挺的巾帼女将士,美艳中一股坚韧的英气,在严寒的气候下,竟然能开出这样美丽的花朵。
她很想栽一朵,可又思及她们盛开不易,摘下终究是会枯萎,转过骏马,夹紧马腹,朝营地奔去。
正在此时,陡坡的雪岩下露出一个脑袋,男子眉目儒雅,有着浓浓的书卷味,大概是听到马蹄声,停下了拔草药的动作,抬头望向声源处,却只看见了飞扬而起的马尾。
人之命运,命里一尺,难求一丈。
命运弄人,让两个有着生命牵引的人再次擦肩而过,如果甄月能再多停留一会,或许就会看到这个从花丛中冒出来的人,命运或许会有转折性的变化,有很多事情就会不一样,如果男子再早一些抬首,就一定会看到日日牵肠挂肚的女子,他们必定会携手而奔,填补七年的悲凉。
男子挥了挥衣袍上的白雪,背起药筐,又朝西边的山坡行去,走起路来有些轻,不像常年练武的男子,举手投足都是温文尔雅,贝尔平原常年白雪覆盖,能长出来的草药极少,却个个是上等的好宝贝。晚上还要给聚在祁连山的难民医治风寒,势必今日还要多跑几个山头。
这么想着,男子的步伐渐渐加快了些,他搓了搓手。放在唇边哈了口气,望着旷阔的蓝天,心中依旧是不变的祈祷,月儿,你在哪里?一定要好好活着。等着哥哥!
北瀛军与突丹的第二次会战终是没有打起来,接下来两天,突丹闭门不战,死死守着城门,让人一帮热血的将士心急如焚,城门一日不攻破,里面的百姓就会一日寝食难安。
“报!”
军营大帐外,探情兵单膝跪地,面色凝重。
“进来。”
西北鹿皮的营帐内,两边站立着不同级别的将领。他们一身黑甲,人人激愤难平。
“报告殿下,广灵城的突丹军在城门上挂了整整一排百姓的尸体,更是猖狂的命令我军后退两里之外,一日不退,一日便挂一排尸体,直到我军后退。”探情兵脊背轻颤。
“狗崽子的突丹,竟敢威胁我们!这帮缩头乌龟,不出来迎战,玩这些花样!”骑兵将军赵贺。气的七孔生烟,连腰间的长刀都拔了出来,恨不得立刻攻进突丹的被窝里去。
“你先下去吧,继续探查。”滕简挥了挥手。眉心轻轻蹙在一起。
“是。”探情兵慢慢躬身退了出去。
寒风刮起帐帘,白雪纷纷飘了进来。
北墨凌背对着众人,面前是广灵城以及灵丘、秦谷关的地形图,身姿挺拔,面色平淡,并没有因为突丹的威胁而扰乱心神。目光如炬的盯着秦谷关重地。
“殿下,现在怎么办?突丹只怕是沉不住了,十三军跟铁鹰军还有三日就会到达,到时一起大军压下,强攻广灵。”滕简沉声说道。
北墨凌嘴角淡淡勾了起来,修长的手指指向秦谷关:“突丹现在是在拖延时间,一定是等着最后一支主力军前来,再夹击秦谷关,我们不能等,再等,他们的兵力更多。”
“殿下,那百姓怎么办?要是传出去,军队见死不救,岂不是寒了将士们的心。”赵贺将军常年驻军在外,与百姓接触最深,心也最为柔软。
“赵将军,我们应该以大局为重,不能因为几个百姓就妥协,那将会把整个北瀛至于不利的局面,突丹让我军后退,赵将军难道还不明白吗?他们想从右前方跃过贝尔平原,直击秦谷关!”滕简厉声说道。
“可……。”赵贺将军张了张嘴,终是没了声音。
“明日准备全力出击,务必在突丹的援军赶到时攻破广灵,再围剿突丹主力军!”北墨凌声线冷寒,言毕,挥袍走向帐门口。
男子刚刚跨出营帐,便见不远处一个倩丽的身影,肩上的披风迎风狂舞,越发显得人瘦弱。
“你在等我?”北墨凌走到她身旁问道,她从来就不来军务营帐,今日却站在不远处,必定是有事情与他说。
甄月听到突如而至的声音,微微一愣,继而面色清冷道:“听说突丹在城墙挂了不少百姓的尸体,威胁撤出两里之外,否则就每日屠杀百姓。”
“恩,这些事你不用担心。”
“那你是如何打算的?明日直接强攻?”甄月见男子面色阴沉的往前走去,知道自己不该管北瀛的战事,她也想不闻不问,可不问问她又不甘心,随即上前追上男子,沉声问道:“北墨凌!你难道真的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百姓死在别人的屠刀之下!”
“战场之中,难免就会有牺牲,因为几个百姓,就服从突丹的威胁,你以为北瀛军的尊严是什么!退后两里,只会助涨他们的猖狂,明日我就会强攻广灵。”北墨凌停住脚步,面色阴沉无比,语气强硬。
“北墨凌。”甄月呼出一气,缓缓说道:“取天下容易,守天下难,只因百姓二字,普天皆是黄土,天下由百姓组成,北瀛武力使得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