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剑拔弩张的大殿,因北宫君的话瞬间热闹起来,人人面露震惊,一时沸腾不已,凌王纳妃乃是国之大事。
“纳妃?”西郯使者全部震惊不已,见凌王与北瀛帝君如此袒护这个女子,心中都在暗自揣摩,如何把握当局。
甄月好似被雷劈了一下,耳边议论的嘈杂声让她头脑混乱,她擅长理清局势,做出最有利的判断,北瀛终究是凌王说了算,只要搅乱和亲一事,以这个男人的野心,必定不会轻易与西郯联盟,眼下虽不知北宫君为何如此说,但却让她的话有了些分量,她笑着说道:“皇上说的极是,我正是凌王未过门的妻子,所以公孙大人还是将夫美人送回西郯,联盟一事只怕要再掂量掂量。”
北墨凌手臂一紧,眼神晶亮幽深,有一刻眩晕之感,耳边都是她轻缓的声音,涟漪荡漾的心尖被她惊扰的波涛汹涌。
“凌王,这件事怎么说!”公孙淮一拳打在案桌上,拳头节骨分明。
夫子咬着粉嫩的嘴唇,手指紧紧拽着木兰手帕。
“本王的凌王府向来只有她一个女人,多了太麻烦,至于联盟一事,本王会再三斟酌。”北墨凌说着,直接手臂一伸,将女子揽在怀中,紧紧拥着她。
甄月身子一僵,挣扎着要离开他的牵制,耳边却传来男子低沉的声音:“你利用我,就该付出点什么。”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耳廓边,她顿时恼羞成怒。
骤然间,只听金銮宝座上一直静观的北宫君忽然站起来,两手轻抬,欢喜的说道:“不管联盟如何,今夜西郯都是朕的贵宾,更是见证了凌王大婚一事,来人!”
“在,皇上。”官侍连忙俯身。
“快去将单侍郎传来。”
“是。”
甄月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事情诡异的很,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让她有一丝慌乱。
几乎是片刻时间,身着暗红官服的五旬男子疾步上殿,恭敬道:“参见皇上,不知唤微臣有何事?”
“哎呦。单侍郎,这可是北瀛的大事。”北宫君见众人都聚精会神的望向此处,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凌王的婚事有西郯为证,文武百官见证。单侍郎,你是北瀛的礼仪行政长官,朕命你尽快挑选个好日子,以供凌王大婚!越快越好。”
“是,皇上,微臣一定竭力挑选良辰吉日。”
直到单侍郎离开青鸾大殿,惊魂的甄月才猛地回神,一双冷冽的眼睛望向宝殿上的北宫君,好似要将他生吞活剐,好个北宫君!难怪会出言帮她。原来是设下了一个圈套,一个为她准备的圈套,今日晚宴到底是为西郯准备,还是为她准备!
她眉心一怒,杀气震天,却被北墨凌打横抱起,水晶玉璧折射在她眼中,徒生一股剑锋凛然之气。
“你!”甄月低吼道。
北墨凌不顾众人惊讶的表情,跨步朝殿外走去,清冷的声音传遍大殿:“北瀛的帝君乃是本王的皇兄。西郯的美人自然送给北瀛帝君,联盟一事改日再议,今日本王谢皇兄赐婚,甚是欢喜。先行离去。”
叽叽喳喳的议论声渐渐远去,清月寒风,寂静的诡谲宫阙一片暗沉,绵长的回廊幽深寂然。
“北墨凌!你放开我!”她脸颊怒红,胸脯剧烈起伏:“是不是你与北宫君联合算计我!”
北墨凌见她挣扎的厉害,眉心一横:“哼!你若不跳进他的陷阱。怎么可能会被他算计,是你先利用我在先,我还未处置你,你倒先反咬我!”
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情,一唤便来的礼仪侍郎,北宫君殿上的相助,这个男人起初的见死不救,明明就是早预谋的陷阱,她厉喝道:“没有你的允许,他怎么可能随便操纵的你婚事!你明日便让他撤销婚事!”
“你以为北瀛的脸面是什么!我北墨凌的脸面又是什么!”
“我不嫁!”
“你不嫁?”男子轻慢冷冷道:“是你当着文武百官跟西郯使者的面,说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可不是我强迫你说的!我北瀛好歹是泱泱大国,我北墨凌也是北瀛之主,岂是你说不嫁就不嫁的!”
甄月心中颤抖,这么多年生死挣扎,都未像此时一样害怕跟慌乱,她眼眶微红,声音沙哑道:“我不嫁,是北宫君设局引诱我,我甄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招了他的道。”她忽然眼眸雪亮,梨花带雨道:“你是北瀛之主,自然是你说了算,你明明知道我们之间并无男女情爱,你一定不会依从北宫君的对吗?”她满心期待的看着他。
只见北墨凌猛地顿住步伐,看着怀中一眼祈盼的女子,含怒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着什么算盘,你想搅乱联盟,为那个小子赢得挣扎的时间,但你万万不该以此来利用我!我北墨凌岂是你随意利用的,既然如此,你自然就该承担后果!”
甄月只觉面前的男子阴冷的好似地狱幽灵,让她浑身轻颤,夜晚冰冷的风刮来,吹落了她劲边的秀发,露出苍白的脖子,她眼角含泪,手掌紧紧握着,近日的和睦相处,竟然让她忘记他嗜血的本性,她万万不该拔虎须,惊醒了这只可怕的狮子。
翌日清晨,晨雾弥漫,天气阴沉沉的,瑟瑟地北风卷过,寒到了骨子里。
女子一袭简单的青边白袍,头发随意散在一边,木檀的窗棂大大开着,院子的梨花香被寒风不时吹来,她神情暗沉,眉心紧紧蹙着。
“姑娘,宫里派人来了。”
这句话好似一根刺狠狠插入她的灵台,她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