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月知道此事被牵扯进来,都逃不过一劫,北宫君肯帮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她迅速越墙进入南门,原路赶回了巧云居,手中端着梳洗的用品,脑袋低低垂着,轻轻敲着殿门。
今日的巧云居格外的寂静,连空气都有些稀薄,咯吱的开门声响起,殿门从里面被打开,甄月急忙进去,将门紧紧关着,就见小离浑身抖的厉害,檀木桌上放着几件整理好的行李。
“姑娘,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们现在还能走吗?”小离脸色有些苍白,手心全是冷汗。
甄月摇了摇头,沉声道:“已经晚了。”
“那怎么办,姑娘不是说不会有问题的吗?到底怎么回事?”小离早在寅时就整理好行李,姑娘寅时回来,二人便会一起离开北瀛,可渐渐过了寅时,她就知道出事了。
甄月眼中一丝懊恼,都怪自己一时心软,有片刻迷茫,让公孙淮抓住机会放了信号弹,她严声道:“小离,你听清楚了,这件事你一点也不知情,若是查到什么,你就说是我强迫你,务必一口咬定是我一人所为。”
“姑娘。”小离眼眶一红,哽咽着摇头。
正在此时,嘭的一声巨响,彻底打破一切寂静,满室杀气,只见男子一脚踢开紧闭的殿门,浑身愤怒的走来,身后跟着颤巍巍的子虚,以及紧皱着眉头的滕简,还有一众影卫,杀气震天,让人心口发涩。
早在一个时辰前,整个汉郸城全是星罗密布的禁卫军,紫晶圣宫被彻底翻了一遍,依旧没有找到刺客,禁卫军失职,人人难逃其责,作为新晋的禁卫军统领张良,更是责无旁贷。带着禁卫军四营全线搜查,却毫无踪迹,与此同时也通报了府中休息的凌王,他还记得凌王听到消息只淡淡哦了一声。便遣退了他,让他继续搜索。
甄月见到怒气冲冲的男子,脊背一颤,他的速度真快!完全没有喘息机,她的眼睛立刻扫向了檀木桌上的行李。越发惊慌起来,北墨凌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到叠在一起的行李,眼神渐渐冷却。
“子虚。”
他冷冷唤了一声,子虚双腿打颤,连忙弓着身子走向甄月。
甄月眉心一皱,就见子虚探手就要抚上她的手腕,明显就是要给她诊脉,她一个快速的擒拿手就让子虚嗷嗷大叫。
“滕简!”北墨凌霎时怒吼一声。
滕简立刻上前,却路线一转。直接单手扣住了一边吓傻了的小离,小离惊呼一声,嘴唇白的吓人。
“你干什么!这件事与她无关。”
甄月一把放开嗷叫的子虚,对着北墨凌冷声道:“放了她!你大清早又是发什么神经!”
“还在这里死撑!”北墨凌看向子虚怒道:“还愣着做什么!”
“是是。”子虚心有余悸,再次企图抓住甄月的手腕。
甄月刚刚做好攻击,就听男子声线冰冷至极道:“滕简,杀了小离。”
甄月好似又看到当年中幽台上的种种血腥,那些为她奉献生命的年轻少女们,她心口好似刀剐着,急忙伸出手臂。露出洁白的手腕,急促道:“不要,我不还手了,子虚。请你过脉吧。”
她心里清楚,只要过了她的脉,一切都会水落而出,再也没有反口的证据,她不能看着小离因她而死,她不能再连累无辜的生命。这种无力早就在两年前就让她清晰彻骨,此刻再次感受,心口压制的恨意疯卷而来。
子虚额头冷汗连连,脉了片刻,收回手,转身之际看着少女坚硬的面色,心中叹息一声。
“怎么样。”
“回殿下,甄月体内的软香骨……。”子虚停顿一会,垂下眼睛露出一丝不忍,最后低声道:“体内的软香骨确实解了大半,依旧有些残留。”
“好,很好。”北墨凌殷虹的嘴角淡淡勾起,好似嗜血的恶魔,手掌抚着桌上的行李,笑道:“真是处心积虑,连我府上的人都被你收买了。”
“报!”急促之声顿时在殿外响起。
“进来!”
北墨凌眼神森寒,看着进殿的巡查兵,沉声问道:“怎么样了?”
“回殿下,那个神医在清晨已经离开了汉郸,朝泾河而去。”
北墨凌冷笑一声:“泾河?是要去东郯吗!”他眸色一抹慑人的杀气,声音更是嗜血:“通知张良务必给本王拿下此人!无论生死!”
“是!”
甄月猛地一晃,扶着手边的桌角才勉强站稳,清丽的面容全是愤恨,冷然道:“北墨凌,你这个疯子!”
“疯子!”他眸色暗沉,低吼一声:“将这个贱婢乱棍打死!”
殿门大开,清晨的寒风徐徐吹来,吹起众人的衣角,那股寒气深深渗入她的心底,就见滕简将面色苍白的小离拖了出去,狠狠甩在庭院中间,庭院青叶冒出,却让人看着比寒冬还要苍白,几个身体强壮的影卫手持木棍走来,眼看就要打下去。
甄月连忙上前大声嘶吼,却被滕简与几个影卫拦着,只听一声声惨叫好似一把把带血的刀子,让她心脏骤停。
“北墨凌,你有种冲着我来!你卑鄙!这件事全是我一人策划,与他人无关!”
北墨凌冷冷看着她,愤怒道:“以你一个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掩人耳目!她是我府上的丫鬟,做出背叛主子的事情就应该承受后果,我说过,只要背叛我,我绝不手软!”
嘶声力竭的惨叫声飘荡在上空,让人心口发憷,小离瘦小的身子跪在庭院,脊背上的鲜血染透了粉色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