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遇到麻烦?”仇晟上马问道。
她愣了愣,压下心中的疑惑,扯开身上的女装,利落上马:“没有。”
“那我们赶紧出城吧,一盏茶的功夫吕尚必定会关闭城门。”
二人策马而去,卷起大片水渍,天空不知何时被滚滚乌云覆盖,飞沙走石,睁目如盲。
巨大的军队踏马声震撼着弦歌主街,大地也跟着震动,刚刚营业的商贩纷纷恐惧后退,平常的萧静清晨瞬间染上一丝异常,敏锐的百姓都摩肩接踵想瞧瞧是何人进了城,这么大的阵势,瞧见了军队后的华丽马车上绣着惟妙惟肖的仙鹤,顿时惊恐垂首,那可是一品大臣的象征,看来临阳城有大事要发生。
城门在前,拥挤的街道中甄月猛地拉住缰绳,望向进城卷土而去的军队,面色越来越暗沉。
“怎么突然停下来。”仇晟策马回身,疑惑道。
“有问题。”一丝不安在甄月眼眸划过。
仇晟拉住她的缰绳,声音低沉道:“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不管有什么问题都不是我们的管辖范围,赶紧跟我走!”
甄月也知道自己有些据理,但是她就是不安,脑海一直盘旋一个可怕的念头。
骤然一阵踢踏的刺耳马蹄声在身后袭进,寒风撕裂,马背上的将士手握黄色卷轴,带着一股杀气。
“吁!”骏马长嘶,稳稳停在城门前,将士手举黄色卷轴,声音如虹,字字如刀:“速速关城门!吕尚已反!出城者一律斩杀!”
惊恐跟一阵阵不可置信的呼声在弦歌主街响起,一刹时天色大变,风起云涌,百姓们纷纷关窗锁门,惊恐着双眸从缝隙偷看,弦歌主街瞬间杀气扑天。
“跟我走!”仇晟下马拽着甄月隐入街边的客栈中。
而此时,都卫府刀光剑影,伏杀重重,顷刻间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一道不明不白的造反懿旨彻底刺激了吕家军,吕尚的部下带领虎卫军、十三军,气势如虹的要攻破重围,一品大臣带领的铁骑军纷纷将之围剿,此刻的都卫府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所有的一切发生的是如此巧合,范斯尸体未寒,帝都的军队豁然而至,与范斯带来的军队里应外合,如参天大网紧紧笼罩摇摇欲坠的临阳城。
甄月看着满天的乌云,显得六神无主,只觉那黑云中的血气是如此的刺眼,让心如沉石的她有一丝忐忑,她耳边都是吕尚惊讶的颤音:“月儿?”
她不是圣人,没有多余的同情心跟怜悯心,这是一场权势争斗,她不想参与,可内心深处一次次在叫嚷心中的不安。
她忽然转身而去。
“你干什么去!”仇晟一早就嗅出端倪,一把拽住她。
“我想去看看。”
“你疯了!现在临阳城一发而动全身,我们无能无力的!”仇晟见她倔强的样子,微怒道:“怎么到了今时今日,你还是学不会事不关己,沉稳以待。”
甄月双眸如炬:“阿仇,你曾经告诉我真正的信仰,是经历肮脏的破碎后,仍旧屹立不倒,而我在肮脏中沉浮了六年,信仰总是摇摇欲坠,我没有通天的本领去改变这个腐朽的世道,可我想随着我的心走,我不能失了我的心,否则我就找不到我的信仰,我做不到漠视,你明白吗!”
少女坚定的娇容像盛开的骄阳花,带着璀璨之色,无论风雨雷电,毅然望向光明处,这对于沉陷地狱的仇晟来说如同久旱甘露,往后的每一年,他都会忆起少女倔强的扬起头坚守着剑锋上的心。
他喟叹一声,声音沙哑:“傻丫头。”摸了摸她的头,声线变得温柔,像是郑重的誓言:“小月,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但是,你不能轻举妄动,没有我的指令,你不能插手力不能及的事。”他又叮嘱道。
“好,我答应你。”甄月感激笑道。
二人随即离开客栈,一路步履如飞。
整个弦歌主街都潜伏在惶恐不安中,刚刚过了永安巷便听到噼里啪啦兵器交戈的声音,杀声震天,震耳欲聋。
密密麻麻的军队厮打在一起,西风肃瑟,撕扯着不远处的烈红军旗,黑装的铁骑军队将吕家军团团包围,刀光剑影,平日干净的都卫府早已血流成河,顺着主街。
铁骑军领将一身锃亮盔甲,一边怒吼一边挥剑:“叛军一个不留!杀!为了吾皇杀了这些背叛者!吾皇自有封赏!”
铁骑军队大受鼓舞,怒吼着双眼像野兽般张牙舞爪,都忘记了千里之外还有虎视眈眈的西奴,正在打磨着锋利爪牙,等着致命一击!
吕家军训练有素,人人骁勇善战,攻守兼备,以一敌三,面对围剿的铁骑军丝毫无惧。
甄月与仇晟潜伏在不远处高树上,屏息静观,周围战况混乱,却也找不到缝隙进入,只能静观其变,纤细的手一直被谨慎的仇晟抓着,生怕她做出冲动的行为,其实她并非要改变什么,只是想看看真相如何。
正在这时,森严的都护大门猛然打开,即使在震耳欲聋的杀场中,也被众将士听的一清二楚。
“吕家军全部住手!”尖细刺耳的声音从门内清晰传来。
拼打的两方军队骤然顿住,纷纷望向声源处。
一刹那,悲痛之声震撼整个都卫府,高耸的漆木大门都瑟瑟的震了震,带动着细细灰尘。
“将军!!”所有持刃的吕家军暴红着双目,跪地嘶吼,像一只只咆哮的狮子。
“大胆,全部放下武器!”铁骑军领将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