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地方?”季简玄说道:“你这里可是直接影响到前线,怎能说是小地方,小地方大用途,更何况,各国军器制作严加看管,你也需要信得过的人,所以我就毛遂自荐,太子自然放心我与义勇军前来助你。”
“你知道我让你留下来,不是做工匠,说的好听是军器所,直白点就是后方工匠。”
季简玄收起笑脸,认真的说道:“我留下来不是为了征战沙场,是为了效忠你,你信东郯能改变这个腐朽的世道,义勇军便信,你说太子能统领郯国开启新篇章,义勇军便信,你要留下来制炼兵器,义勇军赴汤蹈火。”
甄月感激的看着他,被淮南王打压的心绪竟然奇迹般的消散了,既然不能共赴前线参与军事,那她便以工匠之身,开启新的一面,季简玄的一番话,更加让她信念坚定。
“好,那我们一起为郯国的统一推波助澜!”
“好!”
拳头重重击在一起,像碰撞在一起的火花,让满身鲜血都沸腾起来。
另一面的淮南王虽然极力反对军器所的诞生,可仇晟与范谷一力争取,更是承诺不让甄月参与军事,淮南王最后只能甩袖离去。
四月初五,大军西行,铁甲林立,太华街两道跪满了百姓,低声的朝拜声像浪潮一般,一层接着一层。
送行的百官都聚集在金鼎宫,宫眷们在巍峨的城楼上,仰慕的遥望未来的君王,嬉戏拥挤的只为瞥一眼衣角。
身份高一些的宫眷能候在百官之后,踮起脚尖便能瞧见那伟岸的身影,引来心里的一阵雀跃。
仇晟一袭银白铠甲,头戴玉冠,勃然英姿,周身仿若有流光溢彩,尊贵不凡。
甄月本站在女眷之中,却被宫里辈分最高的士官引到了前面,引起了众多人的小声议论。
此时此刻看着面前挺拔的男子,甄月才恍然察觉,阿仇早不是当年身份平凡的少年,六年隐忍,踏遍荆棘,回到了郯国的权利中心,从今以后,这条路将会走向更加艰难的地方。
仇晟与淮南王话别后,慢慢行至甄月面前,也不说话,在众目睽睽之下,目光柔和的看着她。
淮南王皱眉头,对身后的侍从小声说了句什么,侍从一愣,却也很快在人群中退了下去。
人群被引开,侍从身后跟着一个女子,莲步轻盈,眼波流转皆是柔情,发间的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
“晟儿,与公主道个别吧。”
淮南王朗笑的说道,百官纷纷垂下脑袋,自然清楚淮南王此举的用意,更清楚淮南王与太子之间的暗潮涌动。
乌伦珠款步上前,腰身纤细,俯身行礼道:“乌伦珠祝太子旗开得胜,妾身会在金鼎宫等候太子,太子一路保重,务必照顾好自己。”眼波轻扬,温柔的像是春季最暖的风。
仇晟缓缓皱起眉头,脸色暗沉,只轻轻的一嗯,便再无一语。
淮南王见他态度如此疏离,不免有些面上挂不住,反观一旁的甄月,更是清冷淡漠,如同远离喧嚣的外事人,丝毫没有情绪上的波动。
淮南王心思一转,感慨的说道:“晟儿,此去不知多久才能回来,郯国战事一经多年,你如今都二十了,等来年你若回来,便赶紧将婚事办了,公主远来东郯,也不能无名无分。”
乌伦珠被冷落的心思,骤然一转,不敢太过欣喜,依旧保持端庄姿态,可描了精致唇线的嘴角不可抑制的勾起。
大概也就这句话让甄月有了一丝波动,却也只是浅浅的波澜,很快带动嘴角的讥笑。
“皇叔,我的婚事我心里早有打算,等战事稍稍平息,便会着重处理,势必不会让皇叔失望。”
仇晟翻身上马,英俊磊落,缓缓将目光投向甄月,低声道:“等我。”
甄月淡淡笑起:“好。”
乌伦珠站在他们身边,自然听的一清二楚,粉嫩的指甲深深插进肉里,脸上却依旧温柔的垂眸,尽显公主仪态,她忽然想起了赤/身/裸/体的从臭尸中爬出来的时候。
那天,刚刚下了场春雨,地上的血痕怎么也冲不掉,她受尽****,被人像畜生一样鞭打,被肮脏的男人蹂躏,在逃跑中被人残杀,可她终究没有死,从腐臭的尸堆中爬出来,一脸的血,那一天,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做人上人,一定要锦衣玉食,一定要服侍最尊贵的男子。
这一天,乌伦珠等来了,任何绊脚石都会不折手段的除去!
大军启程,处处铁甲之声,彰显着皇家的威严。
仇晟一马当前,被簇拥着前行,他转过头与甄月遥目远望,眼中的不舍化在层层高呼声中。
浩荡的军队很快离开了太华街,文武百官浪潮般散去。
甄月依旧伫立在原地,望着军队离去的方向,范谷走向前来,低声说道:“你与太子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回去吧。”
甄月颔首,转过身离去,雍都微甜的清风拂起她额间的碎发,几许不舍,几许平淡。
九重台阶下,华清池池水环绕,地上的玉石在清晨中有一丝清冷,水声盈盈,有飘来的翠叶打转,像大海的孤舟。
“甄月姑娘。”
乌伦珠静静在角落等着,见到路过的女子,轻轻唤了她一声。
甄月停下步子,半站过身子,似乎并不意外,挑眉道:“有事?”
“我是来讲和的。”乌伦珠双手抱胸,没了人前的端庄。
甄月没想到她人前人后变化如此大,皱眉道:“讲和?你我之间好像并没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