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月看了眼小二腰间的兔腿骨,眼中有些暖色,融化了之前的冷清,点头道:“谢谢你的提醒。”
正在这时轰隆隆的吹锣打鼓声阵阵传来,霎时间整个街道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穿着统一服装的打鼓人,喜气洋洋,身后还跟着一众载歌载舞的美艳女子,长袖漫舞,身段妖娆,让围着的汉子们沉迷不已,更有甚者还伸手拍打舞女的屁股,引来肆意的哄堂大笑。
小二面色微红,不好意思道:“这里的人风情开放,今日又是盐商长王老爷的六十大寿,所以格外的热闹。”
“小二上菜!”
“来了。”小二见有人召唤,道:“公子您慢用。”便急急忙忙融入来来往往的行客中。
甄月刚刚吃了几口便察觉几道灼热的目光,抬头看去,几个偷看的姑娘被捉了正着,急忙垂下脑袋,脸颊红晕一片,带着难掩的羞涩,没一会又大胆的打量过来。
甄月头痛欲裂,随便扒了几口饭便结账离开了。
几位姑娘眼巴巴的看着俊公子离开,黯然失色。
甄月离开一品居,策马来到门庭若市的王府附近,隐在小巷的黑暗处,伺机而动,蜀国,巨富盐商王富甲,毙于十二月十五,戌时!
王富甲是蜀国有名的盐商,与朝政官员利益勾结,借此特权而攫取巨额的商业垄断利润,成为显赫一时的豪商巨贾,欺压百姓,获取暴利。
甄月接到月琊榜时,不免松了口气,范斯一案她成为权术的一枚棋子,间接害死了吕尚一族,她表现的平静如水,实则已经喘息难安,心中反击的种子日益茁壮。
这个王富甲不是一般的有钱,府邸宽大夸张,金碧辉煌,门口的两只雄师竟是剔透昂贵的大理石雕砌,在微弱的阳光中绽放着诡异的光芒。
门前宾客云集,沸沸扬扬,地上的柔软红毯从府前一直延伸到院内,连一向以廉洁著称的张府尹也坐着自己最好的马车前来,笑颜和蔼可亲的带着贺礼与迎宾官寒暄。
甄月嗤之以鼻,眼露冰霜,她遥望天际的一缕残阳,嘴角冷笑,时间算的精准无误,她脚步如飞的来到王府后院,随着送菜的伙计一起混了进去。
身手敏捷的穿过花园的亭台楼阁,在一个角落逮住了一个送茶水的小厮。
“王富甲的居所在哪里?”语气如冰刀。
浑身颤抖的小厮,完全不知道这个凶神恶煞的人是从哪里冒出来,像幽灵一样,颈脖的刀一阵冰凉,抖着手指向前方:“穿过两个院子,红墙绿瓦的荣华院便是老爷的寝室。
啪的一声,小厮转了转眼珠子,哎呦一声便昏迷倒地。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甄月便错开院卫潜进了荣华院,双足点地,身轻如燕的跳上房顶,神出鬼没的从房顶潜进了王富甲的房间。
视线昏暗,依旧能嗅到绿油油的铜钱味,散发着让人厌恶的腐臭味。
甄月伏在房梁上,等着目标人物,再一刀毙命。
不知过了多久,杂乱的喧闹声渐渐停息,突然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甄月凝耳一听,大概五人,脚步稳健,应该是身形壮硕。
“快点!慢吞吞的!”声音带着控制不住的急切。
随着咯吱的开门声,室内四角的灯架也被点燃,昏暗的室内豁然大亮,满室的金光灿灿,甄月拂额望去,只见四个粗臂大汉抬着一个裹起来的绒毛毯,里面有东西蠕动,像是个人。
身穿大红云翔华服的男子顶着肥油油的大肚子,摆手道:“放下,赶紧出去。”
四个粗臂大汉放下绒毛毯,便急急关门离去。
王富甲摸了摸大肚皮,两只三角眼露出赤裸裸的**模样,活像是久旱的鱼碰到香甜的泉水,恨不得吃了绒毛毯里面的家伙,搓了搓手,淫笑几下,配着那满身的红服,让人只觉俗气、作呕。
“别怕,我会好好疼你的。”王富甲急不可耐的扒开绒毛毯。
毛毯大开,里面的人也被暴露在微光下,甄月眯眼望去,顿时心中大骂这个王富甲是个名副其实的变、态,这王富甲竟然是喜男的重口味。
只见绒毛毯中的男子面色苍白无血丝,脸庞光洁白皙,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嘴唇殷红,无不透着惑人的色泽,孑然独立间却散发着傲视天地的强势,完全让人想不透这虚弱的美男子从何练就一身霸气。
王富甲越瞧越欢喜,就差垂涎三尺,一个饿狼扑虎就要将男子就地正法,然而男子眼若寒星,没有丝毫恐惧,仿佛浑然不知自己的艰难处境。
咔嚓一声,血溅当场,速度之快完全不给喘息机,浓郁的血腥味瞬间刺鼻,王富甲狰狞着不可置信的瞳孔,死死捂着喷血的喉咙,摇晃了下身子想转身看看是谁割了自己的喉咙,奈何身躯太胖,嘭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咽气了,一身血溅了好几滴在美男子雪白的衣袍上,像盛开的红梅,诡异而妖艳。
甄月冷冷的擦掉冰炎丝的污血,歪头看了眼临危不惧的美男子,一时觉得有些趣味,男子四肢瘫在两侧,不像中毒无力,反倒像瘫痪的残疾人,面对甄月电光火石间杀了王富甲,毫无情绪波动,双眼寒如冰,没有感激,没有恐惧,完全让人看不透。
“你不怕。”甄月这句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只见男子平静如水的望向她,静默无语。
甄月垂眉抬眼之时,原先冷漠的黑亮眸子透着一股杀气,如出鞘之利剑随时饮血,麒麟坊坊规执行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