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月虽然不是圣人,却也一丝同情心,小手接过面前香喷喷的兔肉,早不像之前一般惶恐不安,拿着肉就缩在一边,小声的咀嚼着,生怕声音太点会惊到其他人。
季简玄擦了擦满手油,提起一旁的酒囊就与兄弟们一起小酌几口,本在执勤的怀山小跑着过来,眯眼嬉笑道:“老大,给一口吧,这些日子可馋死我了。”
季简玄轻抬眉眼,大声道:“好好执勤,没你的份!”周围吃烤肉的兄弟哄堂大笑,月光洒在健壮的身体上,磊落飒爽。
甄月听着身后热闹的声音,淡漠的嘴角渐渐笑起来,这些日子他们一路快马加鞭,马上就要到正阳关,难免会有些轻松。
她斜睨了一眼身旁闷不做声的孩子,用木棍挑着火堆,声音像风一样寂静:“等到了前方的辽西城,我们会给你打点好,你就好好生活吧。”
她的声音轻的像夜里的萤火虫,像黑暗里照进来的一抹光,冲进人心理,带起丝丝感动,小男孩咬着嘴唇,眼眶又红了起来,他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哎。”甄月说道:“你知道的,我们不能带着你走,到了辽西城会给你找户好人家。”
小男孩猛的站起身,红艳的火光照在孩子身上,映着他倔强的神情,小孩似乎想起如今的处境,没有一丝哀求的立场,最后无力的垂下手臂,愣愣的站在那里,像风雨摇摆的小树。
夜风骤然刮来,高坡上的草麦发出沙沙的声响,一片乌云猛地遮住皎洁的月光,天一下子暗了几分。
只见甄月眸胜利剑,倏地站起,不远处的义勇军们徒然拔出兵韧,前一刻安宁静谧的营地霎时间冰冻三尺,有隐藏的杀气蠢蠢欲动,惊的孩子迅速躲在甄月身后。
耳廓轻动,夜幕下有蓝光闪烁,薄薄的剑身轻颤,等待着一场狂风暴雨,甄月回头与季简玄相望,二人默契十足,电光火石间,一部分义勇军们全部围守着货车。
霎时间,高高的斜坡上,潜伏的人涌出来,身穿异服,手握弯刀,目测大约五十人,像浪潮般汹涌而至。
“女人归我!其余人不留一个活口!”
顷刻间,剑鸣轰天,杀气滚滚,噼啪之声霎时间不绝于耳,甄月挥剑而上,几个旋转,就将近身的几人解决。
西奴人?
从这些人的着装武器上看,应该就是西奴人,甄月他们已经过了最易被打劫的广汉、贵阳,怎么会在这里被截住?
难道!!一道闪电滑过大脑,甄月眉心紧锁,拽着惊慌失措的小男孩就往季简玄处急速奔去,刀光剑影,血气逼人。
“季简玄,速速撤离!”
女子的声音凌厉急促,季简玄听到她呼来的烈声,心中升起一丝不祥,手上的长剑虎虎生威,男人声音如洪:“全部撤离!”
“想跑!杀!”
西奴人大部分的兵力都集中在货车周围,一小部分人在围剿甄月,狂妄的西奴人也完全没想到这个瘦弱的女子武功这般厉害,几个回合下来没有近身一步。
甄月肩上的披风被剑气吹的唰唰响,一脚踢飞几个西奴人,让围过来的西奴人心口一缩,大骂一声奶奶的!
骤然间,战马长撕,马蹄飞溅,大片的篝火全部四处飞散,天际陷入一片黑暗。
甄月将小男孩丢上马,长剑砍掉两个西奴人的脑袋,迅速上马赶过去。
“姑娘,你与老大先走,我与几个兄弟断后!”
怀山长刀一挥,大声说道,与几个兄弟在原地拼死厮杀,马车轱辘,有西奴人攀上马车,又很快就被砍下去,到处是飞溅的鲜血。
只见撤离的骏马并未离开多远,所有人猛的勒住缰绳,战马腾空后仰,发出尖锐的长鸣,响彻在杀气澎湃的荒原。
一排排黑衣人像黑夜里走出来的魑魅魍魉,手上的锋剑闪烁着血一般的红色,挡住了所有人的去路。
甄月握缰绳的手倏地收紧,果然如此!
这群西奴人在此处拦截他们并非偶然,看来这些杀手为了赶尽杀绝,将兵器的消息放了出去,甄月心思细腻,从西奴人一现身,便想到了这个可怕的局面,如今前后受敌,两方敌人加起来数目众多,现在逃已经来不及了!
季简玄怒心大怒,手举战刀厉喝:“冲过去!”
大地微微震动,男人们的战刀凌厉凶猛,鲜血滚着汗水,身后的西奴人像死缠的野狗,前面的黑衣人像层层巨网,将甄月等人重重包围。
刀切开皮肉,到处是撕裂的声音,甄月与义勇军们围成攻守兼备的圆圈,中间是岌岌可危的数量马车,嘶吼声伴随着剑鸣,让人的耳膜好似要裂开一般。
西奴人与黑衣人算是默契十足,一方拼命抢货,一方拼命围剿甄月马背上的小男孩。
小男孩煞白着一张脸,惊恐的眼睛映满了血气,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把匕首,毫无章法的拼命挥舞着手臂,用尽了满腔的恨意,满腔的怒火,仿佛能吞并一切。
足足一个时辰,三方惨重,没有一人完好无损,甄月与义勇军都已负伤,手上的兵器却没有片刻停歇,手臂已经麻痹,都杀红了眼。
五十人的西奴军只剩下不到一半,从最开始的极力抢夺拼杀到最后的力量慢慢竭尽,但贪婪深入骨髓,死了这么多族人,怎么甘心撤去!
杀!属于西奴人野蛮的特性驱策着他们,像一头头野兽要冲开男人们的胸脯。
而三十多人的黑衣人只剩下二十人,武功明显远胜西奴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