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邬柏墨躺在屋顶之上,他身侧不远,则是一袭白衣的黄茂。
今晚的月亮格外圆,照的整个屋外院子一片敞亮。
黄茂微微转头,看着邬柏墨一袭血色红袍飞舞,在月色之下,透出几分寂寥之意。半响,黄茂开口道:“你有一个族人,他叫沧澜世,是你给我的那一滴心血改造而成的。他天赋不错,还继承了一道修罗的神通。”
邬柏墨却只是毫不在意的一笑,“是吗,有空带我见见他。
黄茂点点头,而后也不再言语,只看着那月亮,眼中浮现出一丝思念之色。说起来,他也有很长时间没有回过家了吧。无论是中洲,还是河庄村。也不知,曾经的故人,如今如何了?
许是黄茂的追忆勾起了邬柏墨的回忆,他从储物袋之中拿出一坛酒扔给黄茂,而后道:“此酒名为初雪,是我在凡间之时,一个猎人送给我的。
我觉得不错,后来自己照着酿,却没有当时那种味道了。我后来又去找那个猎人,发现原来他已经死了十几年了。他的后人之中,都不会酿这种酒。不过猎人生前,还藏了几坛在酒窖,旁人不爱喝,我就全买了。到现在,剩下不多了。”
“是吗?”黄茂扯开封口,喝了几口。
酒很辣,入口的时候还有一股浓郁的血腥气。但是咽下之后,就会从胃部蹿上来一股灼热之气。打个嗝,全身都会感受到一股舒畅之意。
“不错。”黄茂赞同道。
邬柏墨笑了,又扔给黄茂一坛,“不多了,再送你一坛。”
黄茂收起那坛酒,良久,二人不言不语。
“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在屋顶上喝酒是什么时候吗?”邬柏墨扔了喝光的酒坛,院子里响起咣当的一声脆响。
黄茂摸了摸鼻子,笑道:“记得,那时我时日无多,即将转世。当时安排后事之时,由我做主,将南风如雪嫁给黄枫的那晚,我们在屋顶上喝酒。你喝了很多,明明不醉,却装着喝醉,在屋顶上骂着老天不公。”
邬柏墨也笑了,学着黄茂揶揄道:“你呢,还不是因为黄熠渊的事,那天也郁闷着。”
黄茂白了邬柏墨一眼,学着那天晚上的情景,将酒坛随意扔在院中。
“我要回中洲一趟,然后去做一件我一直想做的事。也许,做完这件事后我就会死的很惨,但我必须去做。所以,过些日子,我们就此别过吧。”黄茂说的很认真。
“切,当初我费了大心思要救你,好不容易你活到现在,说去送死就去送死,那我不是很亏。反正这世间也没什么值得我留念的,左右不过一条命,同去同去。”
“你......”黄茂张了张嘴,要开口,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又是好半响,又喝完一坛酒的邬柏墨站起来,“走了,没意思。”
黄茂挑挑眉,不解。
“哼。”邬柏墨冷哼了声,“不过喝个酒,有些人,值得费那么大劲儿死盯着这里吗!?”
闻言,黄茂无奈笑了笑。他也早就觉察到了,在他和邬柏墨爬上屋顶的时候,师痕的神识就不做掩饰时时刻刻观察这边,似乎怕邬柏墨对黄茂欲行不轨似得。还有羞羞和团团两人,则是小心翼翼的观察。但是黄茂和邬柏墨什么修为,怎么会觉察不到他们的存在。
邬柏墨离去之后,黄茂独自一人躺在屋顶之上。大约是喝了两坛酒,黄茂面色有些发红,困意袭上心头。
他的修为,根本不会醉也不用睡。但是今晚,黄茂却是自己想醉,所以他有些微醉了。
很久,至少黄茂觉得时间过去了很久,有另一个人躺在了他旁边。他的腰被人环住,有人将他微微带进怀里,手轻轻的,一下下安抚着他的背。
“你困了吗?”
黄茂不想睁眼,他觉得有点累,确切的说,黄茂也不是累。他的脑袋此时放的很空,很多曾经繁杂的记忆全部涌上来,却又仿佛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这种感觉,黄茂觉得像是他躺在云层里,他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
很舒服,黄茂知道只要他轻轻一挣扎,就能从这种感觉里出来。可是他不愿意,他累了,他想要沉沦一回。
黄茂轻声哼了哼,动了动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以后你想找人喝酒,找我就可以了。”黄茂隐约感觉到,有人轻轻咬着他的耳垂,喷着灼热的气在他耳朵边轻声呢喃。
“你现在真可爱。”师痕舔舐着怀中人的侧脸,眼中带着丝丝笑意,“不过也许明天你醒来,应该又会生气吧。”
黄茂有些不舒服,侧脸有些酥/痒,于是他皱了皱眉。
师痕停下了动作,他不想吵醒黄茂。微微直起身,师痕目光眨也不眨的看着黄茂。好半天,忍不住了,才在他额头轻轻烙下一个吻。
“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要是,早点知道我会爱上你就好了。”师痕似叹息一般,怜爱的将身下的人彻底搂进怀里。感受对方温热的身体,师痕此刻也有种漂浮在云端里的错觉。
第二日,中午。
黄茂一觉醒来,身心巨爽。他已经,很久没有如同真正的凡人一般,如此彻头彻尾的睡过了。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做防备,彻底放下心房的睡觉。
不过他出门的时候,看到羞羞和团团俩人正站在门口。
团团艳丽的面容之上带着一点委屈,但在看到黄茂的瞬间,转而又变的欣喜。团团今日是女子,一袭白裙,面容精致又带着几分仙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