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滑洁白的世界里,四处空旷寂静,宛若幽冷的冰雪筑成,空荡广阔的空间让人很难联想到是在一座塔楼的内部。
外面太阳已经完全沉没到地平线之下,夜色悄然而至。镇魂塔内巨大的白狐狸蜷缩着身子憩在空间深处,用自己的体温包裹着一只幼小的兔子,抵御着越渐严寒的温度。
白狐狸看着糯米的情况越来越焦急,它自己自然是不怕这里的寒冷的,只是还要护着一只兔子却显得艰难了,而且这兔子还受了重伤,自己的体温能护它一时,却不是长远的办法,等夜渐深沉,以它的修为怕也是无法帮这小家伙抵挡极致的严寒。
怎么办?怎么办?
白狐狸急的“喵喵”叫。
……
听松子带了人一路悠哉地向镇魂塔踱步而去,虽然惩戒了引仙楼的那个小子和兔子,可是回头冷静下来一想,长安却是他不愿意招惹得罪的,又想起那一人一兔并没有什么修为,尚不能自行辟谷,便打算再去卖个人情装装样。
此刻忽然空间中浮现出一股狂暴的波动,四周景物闪现出一瞬的扭曲,众人不由一愣,就听见一声“轰隆——”巨响,震得人肝胆欲裂。
听松子一怔,随即脸色大变,闪身向镇魂塔飞掠而去。
长安道袍肆意飞扬,道冠上坠的流苏玎珰作响,右手持剑,剑尖指地,一片寒芒。
听松子一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心里有些慌,暗道昨天刚走怎么这就回来了。
他尴尬地扯出一个笑容,说道:“长……”
“哼!”长安却不理会他,略微偏头,紧抿的双唇中挤出两个字:“开门!”
就算以他现在的能力,果然还是不能够破开这处封印。
听松子一愣,脸就阴沉了下来,糯米就算是他长安的灵宠,但是关在镇魂塔底层却并没有什么苦头能让它吃的,用得着冷面劈门好像自己会把他的好灵宠害死似的!
他心里这么想着,脚下却没有停,来到塔门之前祭出一块巴掌大的玉牌,大门似有感应一般闪过一道青色,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道缝隙。
长安跨步进去,环顾一圈果然看到被定身在原地的窗含,却没有糯米。
“道长救我!”心里忽然又出现了软糯中带着丝哭腔的声音,他眸中厉色乍起,也不顾动不了的男孩,身形一晃,就朝一面墙闪身而去,消失在墙面里。
听松子进来就刚好看到看他衣角消失在墙边,心里惊了一下,也发现这一层竟然只有一个被定身了的小子,暗道了一声不秒,连忙也追上了二层,神识铺展开去,却只察觉长安又消失在这层的残余气息,果然不见糯米的身影。
心里又是一声“咯噔”,想着上一次长安大怒的样子……
浑身颤了一下,听松子慌张捏了一个传信的指诀,然后也一层一层向上追去。
第三层,没有。
第四层,没有。
第五层。没有。
……
一直到了第八层,纵使是听松子也不敢在大意前往第九层了,刺骨的冰寒袭来,却及不上他心中的凉意。
不过几息的时间,又来了男男女女五六位,皆是道袍加身,仙风道骨,其中就有之前糯米见过的白须老者,也就是纯阳宫宫主。
众人看他呆立在空荡的冰室里,宫主太原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听松子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刚才是事情说了一遍:“长安那只兔子……可能进了第九层。”
众人闻言心中一震,飞快地交换了一下眼神,内心也有些慌乱。
长安又新收了一只灵宠他们是知道的,只是从未想到他竟然重视到如此程度,比之当初过犹不及。
三百年前的那件事情难道又要重演么……?
太原轻叹一声:“若是那兔子没事……”说到这他忽然顿了一下,摇了摇头也觉得这不太可能,“你……好自为之吧。”
然后便不再言语,负手立在那看着黑池。
其他几人眼中闪过一丝担心,欲言又止一番,最后还是默然无语地站在一边。
“那兔子难道真的是……”听松子忽然恍然道。
“不可能。”一个看起来已过双十年华的道姑轻声道,“不要再提起那件事了,它不可能是。”
“……是。”
……
长安一进到镇魂塔第九层就感觉刺骨的寒意袭来,眉头一皱,将宽大的袖袍一挥,便见无数的绿芽枝条从他的脚下蔓延开来,枝叶中的水分被极寒的气息冻结枯萎,又继续生长。
枯萎。
生长。
枯萎。
生长。
终究那些枝条比塔内温度的侵袭要更加顽强,铺天盖地地蔓延出去,并且不断地散发出一股奇异的暖流。
一切的发生不过就是瞬间,塔内的温度忽然有所升高,白狐狸一愣,察觉到有人进来了,看着那些绿色的枝条就快要蔓延到这边,又不放心地看了眼被它用身躯包裹着依旧昏迷不醒的糯米,一咬牙,化作一缕白烟钻进了它的耳朵里。
糯米周围的温度骤降,同一时间那些枝条也到达了它的位置,“啪”地一声暴长出更多的数不尽的枝桠和绿叶,将它包裹在里面,不断地释放着暖流。
糯米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紧皱的眉头也慢慢放松了下来,彻底沉睡了过去。
长安波澜不惊的脸上闪过一丝狂喜,随即又消失不见,心里一直紧绷着的一根弦终于放松了下来,急掠到糯米的身边,看见它软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