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山真是太喜欢陆家人了,不仅饭菜做得好吃,而且还非常拘礼,哪像在镖局,即便做出猪食一样难吃的饭菜,也要甩开膀子跟许武和张铁牛拼抢一番!
祁山吃的很饱,吃的很好,故而心情大好,不仅邀请陆忠一家去城里庆开张,还邀请陆寿增陆勇及家眷都去。
盛情难却,陆家人都应下了。
祁山酒足饭饱,便想小憩一会儿,当然,他不会选择在陆家小憩,而是招呼余粮和祁风一起往余家去。
祁风曲着伤腿,单脚跳跃出门,厚颜让余粮背他上山。祁山拍他一掌,吼道:“有马车不用,尽想些歪招!”
祁风委屈,“爹,马车只能驶道山脚,走不了山路!”
祁山恍然,竟忘了通往余家院子的小路过窄,不能过车,再瞧瞧儿子的伤腿,淡淡道:“这都是你自找的,那就单脚跳上山吧!今天一百个墩身举大石就省了!”
祁风苦着一脸张,欲哭无泪。
陆忠道:“稍等,我去把驴牵来,驴能走山路。”
祁风又笑了。
于是,余粮在前面领路,陆忠牵驴,驴上坐着祁风,最后面跟着人高马大的祁山,一行人往余家行去。
陆小乙看这幅阵容有些眼熟,想了想才恍然:这不是去西天取经的唐朝和尚的标配吗?只不过角色有些出入,温和的余粮演不了悟空,朴实的陆忠演不了悟能,跳脱的祁风与唐和尚绝缘,唯独粗犷的祁山有几分悟净的神采,至于神骏的白龙马,大黑驴惭愧了……
陆小乙一时兴起也想去凑热闹,借口去余家取山杏干和杏仁,带小丁小庚跟了去。
玉兰在后面嚷道:“去了别久呆,取了东西跟你爹一起回来。”
陆小乙高声应着,带两小妖精追唐朝和尚去了。
小妖精们追赶来。对驴背上的唐僧肉不感兴趣,反而对前面的雷公脸上了心,嘻嘻哈哈的跑到前面,小庚牵上余粮的手。小乙小丁则紧跟其后。
驴背上的祁风吃味了,“那谁!你们跟来干啥?”
陆小乙假装没听见,小丁乖巧的回道:“风哥,我们去粮哥家取杏干。”
祁风竟不再多问,点头表示知晓。
一行人到了余家小院。余粮张罗着去烧水泡茶,被陆忠和祁山喊住,陆忠要回,祁山要睡,余粮只好作罢,去帮陆小乙收拾杏干。
杏肉晒干了并不多,余粮帮她包好,加上杏仁和晒干的刺玫花,竟有一大包。
返家的时候,陆忠把小丁小庚放在驴背上。陆小乙更愿意走路。到家后,见玉兰正陪着大房婆媳说话呢,想必是刚来,还在说开场白!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陆小乙不知这两人突然上门是为何!行过礼后便坐到玉兰身边,听个究竟。
只听陆大婆子笑道:“我地里的小白菜能下锅了,栽的那些秋瓜秋菜也能陆陆续续的上桌了,这阵儿多亏了你,三天两头给咱家送些瓜菜,总算熬过这段青黄不接。”
玉兰客气道:“一家人相互帮衬是应该的,伯母不必客气。你地里缺啥尽管去我地里摘。”
陆思媳妇说:“弟媳是个能干人,哪像我农活不会做、瓜菜种不好,天天被祖母和娘提点着,心里怪着急的。”
听到这里。陆小乙特意去瞅一眼陆思媳妇,只见她明显比刚回村时憔悴了,原本保养的还算细嫩的手,如今也变得粗糙。在城里时,陆家大房雇有厨娘,陆思媳妇还能养尊处优过些悠闲日子。如今厨娘没了,只能由她亲自操劳,不沾阳春水的十指用来洗衣做饭,不沾烟火气的身子用来耘地种菜,对一个农妇来说最正常不过的事,对她却是一种折磨。
玉兰安慰道:“我生在农家长在农家,那些活儿都做习惯的,你生在城里长在城里,又如何能一下子学会!堂嫂不要急,慢慢就会习惯的。”
陆大婆子不耐烦,“好啦好啦,别在这里叫苦了,你遇到我也算修来的福份,只嘴上提点两句就了事,换成其她人家,你这样啥都不会做的儿媳妇,早被婆母踩到泥里去了!”
陆思媳妇闭了嘴,垂下眼睑不说话。
陆大婆子接着道:“说着话把正事忘了,听人说你家来了两个匪人,你伯父听到消息催促我来问问,别惹上什么通缉人物,给家门带来祸害!”
消息传得真快,一顿饭的工夫,陆家大房都知道了,而且,壮硕粗犷的祁山竟被村民形容成匪类,也不知道他知晓后会作何感想!
玉兰也有些惊讶,转而是愤怒,“是哪个缺心眼说的?让我知道非打上门去!我家来的正正经经的客人,竟被诬陷成匪人,万一有人报了官,不分青红皂白把人拉去衙门,这不是把两家人往死路上逼吗?”
陆大婆子也跟着骂,“可不是嘛!窝藏匪人可不是小罪,咱两家打断骨头连着筋呢,一个不好,咱两家都脱不了干系!你伯父听到消息,催我赶紧来问问,他让我告诫你们:来人是正经人且好说,若是那作恶之人,劝你和忠儿赶紧报官去。”
玉兰道:“伯母放心,来人是城里祁山镖局的镖师,并不是别人谣传的匪人。”
陆大婆子听到镖师马上明白过来,是了是了,这些常年押镖的人,跟各种匪人打交道,也不会是什么善茬,难怪被人误会去。
陆大婆子抚着胸口责怪道:“忠儿是怎么回事?卖个饼子而已,咋招上这些人物,万一惹上是非,连累自家不算,把咱大房也拖累上,咱到哪里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