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乙挥舞着手里的捶衣棒,笑道:“哈哈,骗你呢!除了我没人瞧见!”
喜鹊嗔怪,“陆小乙,你能不能正经点,除了戏弄人还能干嘛!”
陆小乙提醒她,“今天是你运气好,要是遇到哪些长舌妇,指不定怎么编排你呢?”
“都一个村的,见面打个招呼而已,我有什么怕的!”喜鹊嘴硬,可心里还是有些后怕。
陆小乙道:“就我这样的小姑娘都能看出来,更别说村里那些眼毒的妇人了,这就叫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喜鹊词穷,端起盆儿往前走,陆小乙屁颠颠跟上。
喜鹊道:“那你跟申强刘宝和余粮他们经常在一起,村里人咋不说啥?”
陆小乙嘻嘻笑道:“因为我跟他们在一起不会脸红,不会说不出话来,更不会羞答答不敢抬头。”
当然,她跟余粮是个另外,余粮在外人面前是出了名的闷葫芦,又独居一隅,他的变化别人看不见,而陆小乙却不然,她心理上已经过了这个羞赧的青春期,她能大大方方的跟余粮接触,在外人眼里,她是个表现正常的小姑娘,当然引不起别人的话题,更何况她年岁不大,等她再大点就不能像现在这样了。
喜鹊想了想,承认道:“是哦,你跟申强刘宝他们在一起是不一样的,你会使唤刘宝帮你割猪草,你会用石头砸申强,你也会喊他申胖子,还朝他挥镰刀。哪像我跟长生哥,我看他一眼都会脸红,生怕他觉得我粗野,生怕他嫌我长得丑看不上我!”
陆小乙上前扯住喜鹊,脸凑近细看一番,“呐,长得这么美,有什么好担心的!管他长生短生,管他看得上看不上,你把你自己活好才是最重要的。”刚好瞅见一丛开的正艳的韭兰,陆小乙指着韭兰上的蝴蝶道:“你看,你长生哥就像那只蝴蝶,你就是那丛韭兰,一朵花怎么能栓住一只蝴蝶呢!”
喜鹊从来没听过这样的比喻,好奇道:“那怎样才能栓住蝴蝶呢?”
陆小乙摇头晃脑道:“你若盛开,蝴蝶自来!”
喜鹊喃喃两遍,“什么意思?”
“就是你只管开你的花,总有那么一只蝴蝶找上你!”陆小乙解释道。
喜鹊小声道:“我只想拴住长生哥!”
“好好,你给我说说你的长生哥呗?”陆小乙凑近小声道。
喜鹊点头, “一会儿说!”
原来是前方有人,陆小乙往前一瞧,已有两个妇人占领了洗衣台最好的位置。这两妇人一个是吴家媳妇一个是神婆陈婆子,两人当初到陆家打听烤饼方子,被陆婆子赚走三升面,还为此吵闹一番。
不是冤家不聚头,今儿赶巧了,碰上陆家小姑娘一个人在此,吴家媳妇和陈婆子立即来了精神,不待喜鹊和陆小乙走近,两人迅速把木盆木桶搬上洗衣台,把其余位置全部占领。
喜鹊黑着脸对那两人道:“吴婶、陈婆婆,洗衣台这么小,你们把盆和桶放下面行不行?你们这样我们怎么洗?”
吴家媳妇看都懒得看喜鹊,自说自话道:“狗跟狗为友,猪跟猪为伴儿,什么样的人交什么样的友!”
陆小乙笑问:“吴婶,你是狗还是猪呢?”
喜鹊噗嗤笑出声,顺着陆小乙的话说道:“肯定是猪了,猪最喜欢占地方!”
吴家媳妇和陈婆子顿时拉下脸,陈婆子道:“尖嘴猴腮牙尖嘴利,一看就是福薄之人,以后有你的苦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