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奴在树上一荡,荡到另一根枝上,把手放在嘴里伸长脖子尖嘬一声,就听到林子里有鸟儿纷纷在唱和。
姚崇仰着头看她,竟是痴了。
凤奴要爬下树去,向下一跳,竟跳到一个人的怀里,那人紧紧抱住,低叫:“小风子!我好想你呀!”
凤奴正要挣,听到“小风子”,抬起头来,惊喜道:“大公子?什么事?你怎么在这里?”
姚崇不松手,只想把这小人抱在怀里长久一点,分开一年多了,她在她的记忆里日渐清晰,夜里一闭上眼睛就看到她俏丽活泼泼的身影,这一年来,他跟在父亲姚苌的队伍里,努力出谋划策,适应军旅馆种种艰苦,每到一地,他就先打听慕容冲的下落,等姚苌被窦冲追得无路可逃,提出诱慕容冲出兵长安就是他的主意,没想到慕容冲要他做质子,他十二分愿意来,只要能看到凤奴,到哪里都愿意。
这段时间,姚崇处在痛苦之中,他亲眼看到凤奴被慕容冲耍弄,从精神到ròu_tǐ无不在折磨凤奴,他等待着一个机会,把凤奴从慕容冲的魔掌里解救出来。
现在,机会来了。姚崇说:“小风子,我打算逃出去,你跟着我走,我会待你好,我要娶你做夫人!”
凤奴呆住了,她已不是完璧,姚崇为何突然说这样的话,她挣脱姚崇的怀抱,说:“大公子,你要逃出去,姚大将军的围已经解了吗?”
姚崇说:“不管父亲的围有没有解开,我都要救你出去!跟着我,你不会受苦的!”
凤奴后退一步说:“我……不苦!”
“可是,他随时会找你来折磨你,趁现在,你跟我逃走吧!”
“不……你走吧,大公子!”
“为什么?你宁愿在这里受苦?”姚崇觉得苦涩极了,心里像塞进了重重稻草。叫他喘不过气来。
“我不苦……”凤奴重复说。
姚崇上前一步想抓住她的手,凤奴灵活地让开,突然听到脚步声,凤奴急切说:“大公子。你快藏起来,找机会逃走!”
她转身迎着脚步声走去,说:“襄妍姐姐,什么事?”
襄妍说:“爷派人来找你和我,你跟我去吧?”
亲兵问说:“凤奴姑娘。你看到姚大公子了么?他说来找你,怎么不了人,该不会是逃了吧?这下可好,殿下要责罚我了!”
“我没看到姚大公子,我只在树上择了些果子,他一个文弱书生,能逃到哪里去?襄妍姐姐,既然爷找我们,咱们去吧?”
凤奴率先走了两步,微微侧头大声说:“树上还有不少果子。等我有空再来择些,好吃,能顶肚子,配上北边军帐里那些军粮,定是极美味的!”
襄妍笑道:“凤奴妹妹这会肚子饿了?”
凤奴大声说:“咱们困在这里,要逃出去最少要两得行程,先准备好两天的粮食是很重要的!”
襄妍说:“妹妹考虑周到!”
几个人渐渐走远,姚崇从大树后面转过来,想了想,抬脚走去。
襄妍和凤奴进了军帐。只见慕容冲脸色铁青,大帐的护卫队长站到他面前,神情惊惶。
襄妍先进的大帐,凤奴紧跟在其后。襄妍抱拳说:“皇太弟何事召唤?”
慕容冲转头看见襄妍身后跟着凤奴,他的脸色从铁青一瞬间恢复如常,对护卫队长说:“好,你先下去,也不用去寻姚崇了!”
护卫长松了一口气,连忙退了出去。
慕容冲坐一点点来。两只手张开又拳起,拳起又张开,半天不说话,襄妍与凤奴已然习惯他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站在地上也不说话,等待慕容冲的吩咐。
好一会,慕容冲才问:“你……你们为何大半日才来?”
襄妍回说:“殿下吩咐说军营要分散了搭建,所以军营拉得长,初建营事务多,我率领女兵们去巡看,凤奴姑娘领了一队去择水果,故两人不在一处,叫殿下久等了!”
慕容冲松开手站起来,走到凤奴跟前,问:“是这样么?姚大公子不见了,我以为是寻你去了?你没有想着跟他走?”
“殿下……啊……凤奴姑娘已找到了,害得我跑了大半个营也没找到,凤奴姑娘来了就好……”帐门里传出声音,姚崇站在帐门下面说话,他向慕容冲行了一礼,继续说:“殿下,我方才去寻襄妍和凤奴姑娘,在营中走了一下,我觉得营地分布不太合理,很容易叫苻晖查探出来,若是叫苻晖知道咱们只有不到一万人马,他们即刻进攻,咱们可敌不住他了。”
“所以……你打算向苻晖通风报信么?”慕容冲挑着眼角看姚崇。
姚崇道:“我与氐氐苻家不共戴天,怎么会向他们报信!”
慕容冲不说话,盯着他看,姚崇一拱手,说:“小的不妨碍殿下商议大事!”
姚崇一进来,凤奴一直是低着头的,这回听到姚崇说走了,头微微一动,向姚崇使了一个眼色,姚崇的头摆了一下,就退出大帐。
“你不跟他走,可惜了!”慕容冲怪声怪调道。
凤奴微垂着头,好像没听见他说什么。
慕容冲站在沙盘上看着,说:“你们过来瞧一瞧!”
襄妍与凤奴走过去,凤奴站在襄妍的后左边,伸个头出来看。
慕容冲说:“咱们有十万兵力,你们说说要怎么把咱们的兵力藏起来,不让对方知道咱们的实力呢?”
“咱们有十万兵力么?”襄妍频着眉说,“方才那人说了不到一万兵马……襄妍一路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