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随、韩延、高盖他们全都跪下,高盖道:“请皇太弟遵先皇旨即刻登基继位,咱们领兵杀到长安城为先皇报仇!”
慕容冲哭得不可抑止,这时襄妍与凤奴正好赶到,慕容冲一看到凤奴,站起来手指着凤奴,大喝一声:“杀了……她……血祭皇上……为皇上报仇!”说毕一口血喷出来,竟然昏死过去。
众人哭得稀里糊涂的,也不知慕容冲具体指的谁,以为他指的是一个方向,长安的方向,杀了他就是杀了苻坚之意,众人看慕容冲喷了一口血,慌忙去救他,大帐乱成一团。
只有凤奴清清楚楚地看到慕容冲手指的方向,及他射向她的目光,那目光如冰如火,充满仇恨与厌恶,将她碾压成尘土。
杀了她——就是杀了凤奴!
凤奴无数次被慕容冲打骂欺凌,其间也有过这样的仇恨与厌恶,但从来没有这一次的深刻,她瞬间如同跌进的冰窖里,虽然她不知道为何慕容冲对她是这样的态度,但她深刻地感觉到,她与慕容冲之间隔开了一个巨大的鸿沟,是怎么也跨不过去的鸿沟,从此以后,他们再也不能恢复任何一种亲密的关系。
凤奴手足冰冷,连脚都不会迈,呆呆地看着忙着救护慕容冲的人们,她的手无意间触到昨夜那张皇太弟立她为妃的凭据,也许从刚才那一刻起,这张凭据就成了废纸一张。
突然,长史碰碰她的手说:“那立妃的凭据呢,快拿出来!”
凤奴完全不会思索了,机械地将凭据拿出来递给长史,懵懵懂懂地看着他,长史低声说:“凤奴,你还愿意做殿一点点的女人么?”
凤奴莫名其妙地点点头,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不是吗?她常常挂念他,跟他在一起。灵魂会飞到天上去,美妙无比。
长史低声说:“咱们就坐实这件事,以后殿下就不能抵赖了!”
凤奴瞪圆眼睛看他,怎么坐实这件事?
长史突然大声说:“大家静一静。皇太弟妃有话要说。”
就像一个炸雷丢了进来,各色人都静下来,齐齐看着长史,长史将手上凭据拿在手上说:“皇太弟令,封凤奴为皇太弟妃。高大将军,请你看看这张皇太弟令谕!”
高盖接过皇太弟手谕一看,果然是慕容冲的字,每个字的起点都特别重,字写得龙飞凤舞,看来是在极快活的时候写的,后面盖了皇太弟的王印,的确没有错。高盖将手谕拿给众将看,向凤奴拱手说:“皇太弟妃!”
众将也拱手说:“皇太弟妃!”
凤奴只得说:“皇太弟听到皇上遭难的消息,悲痛过度。大帐地方狭小,人多了反倒不利皇太弟静养,只留下高盖及段随、韩延三人,其余退下罢!”
各人一想也对,大家见识过凤奴的利害,对于凤奴当皇太弟妃还是挺拥护的,且现在皇太弟悲痛过度晕过去了,是要有一个人来主持事宜,就一一退出去了。
只剩下高盖和段随、韩延之后,凤奴说:“殿一点点现在悲痛过度。我想他现在一心想报仇,拥立登基之事还是暂时缓一缓吧,咱们也还没有自己的根据地,等拿下一个像样的根据地。咱们再拥立皇太弟当皇上,怎么样?”
高盖一想不错,每一个政权的建立,一 定要自己的根据地,才能名正言顺,没有皇城的皇帝。只是个空皇帝,没有什么用。
凤奴又说:“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先把灞上拿下,皇上遇害之事正好可以大做文章,再加上我军营粮草告急,请三位将军在将士跟前提及此事,定能激起将士同仇敌忾之心!”
高盖道:“皇太弟妃所言极是,咱们就先去调整军队,皇太弟就请太弟妃照看照看!”
凤奴应下,大家都退下了,长史也想退下,凤奴拉着他不让走,说:“长史,他恨我呢!你别走!我心里慌得很!”
长史叹道:“皇哥儿是恨你,可他更离不开你!他如果没了你,定是后悔极了,也活不下去,活着便没有什么意义了!”
“可是……他为什么恨我?长史,你可以告诉我吗?”
长史叹道:“燕皇是皇哥儿的三哥,是苻坚杀死的,皇哥儿恨苻坚!”
凤奴沉默了一会说:“我跟苻坚是有什么关系吗?”
长史张张口想说什么,终于没有说,过了一会又说:“就算有点关系,但你是皇哥儿养大的,你从没受过那个人的恩,所以你只能算皇哥儿的人!而不是他的人!”
“听长史的意思,苻坚是我的……”
“什么都不是!你是我们养大的,我再说一遍!你是爷的人,你也是爷养大的,你必须记得这个,别的你都忘记了吧!”
“爷方才看我的眼神,真叫我害怕!他恨不得杀死我,杀一万次都不解恨!”凤奴心内仍有余悸!
“很快就会过去的,死的已然死了,不会拿活着的人怎么样……”
正说着,慕容冲一阵**,慢慢醒过来,凤奴一看,也忘记害怕,扑过去惊喜说:“殿下,你醒了!”
慕容冲一把推开她,滚下榻去拿起一把剑指着凤奴说:“我要杀了你,为三哥报仇!”
长史闪身到凤奴面前,大声说:“你杀吧,杀了凤奴,你就是孤家寡人了,没有父母,也没有兄弟,连知冷暖的妻子都没有了!”
“她不是我的妻子,她是我的仇人!我要杀了她!”说罢推开长史,把剑一挺。
凤奴并不惧,非但不让,反倒迎上去,眼看剑刃就要穿过喉咙,慕容冲的